我感受著女孩的氣息爭先恐後進入我的鼻孔，然後腦袋裏甚至全身都有了那女孩的印象，讓我暫時抽離了自己的身體，感覺著女孩的身體侵占了我一部分的身體。
    這是我在關瑤那裏都得不到的女孩氣息的溫暖。
    美好的時候總是轉瞬即逝，女孩很快就離開了我的胸懷，不過她的氣息像是要慢慢蒸發的水蒸氣，我總是能感覺著殘存的溫柔。
    “真不好意思。”女孩抱歉道。
    我想著用不著向我道歉啊，我才應該要感謝你吧。
    “沒事沒事。”
    這個時候上來了一個老奶奶，絮絮叨叨著說著司機差點撞到她，差點錯過她。司機無奈苦笑著，等著老奶奶坐到我那個位置後重新啟動了車。
    “這下好了，兩個都沒座位了。”我笑著對女孩說道。
    “這下我要站好了……”女孩抓緊了拉手。
    兩個人又一次讓沉默發酵，隻有公交車的馬達聲音在提醒著我們不要閉上眼睛睡著。
    我前麵就是好看的剛才和我沒有距離的女孩，前幾天和關瑤分手和舍友鬧矛盾，此刻我真想這輛車一直這樣開著。
    我想要和眼前的女孩站在一起，我不要回宿舍看到王曉涵那張僵硬的臉，我不要走在校園會偶爾碰到關瑤。
    我想要這一刻畫麵的永恒。
    想到永恒，我也想到關於永恒的一句話，於是輕微念叨起來：“讓·科克托說過：‘永恒並無過去亦無未來，它似乎固定不變，它存在，並且除了存在別無所求。’”
    “你說什麼？”一個聲音驚醒了我。
    我回過神看到是那女孩對我說話。
    “什麼什麼？”我問道。
    “你剛才說什麼？”女孩繼續問道。
    “沒什麼。”
    “哦。”
    女孩回過頭又透過車前窗看著馬路蜿蜿蜒蜒。
    我也看著前麵或者是我接下來的未來蜿蜿蜒蜒著。
    女孩忽的轉過頭麵向著我說道：“你為什麼這個時候來這裏呢？”
    我一愣問道：“哪裏？”
    女孩也一愣，接著便笑了。
    我立馬也反應過來，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來這裏看看。”
    “哦。”女孩哦完低下了腦袋，然後抬起了頭，“現在都快畢業了，而且我看你也不是新生……”
    “你也快畢業了是麼？我也是……”我認真看著那女孩，“那你呢？你為什麼會來這裏？”
    “哦，不都說畢業了情侶就會勞燕分飛麼？我是因為我男朋友離開我了……”女孩並沒有欲言又止，“心情不好，想四處走走。”
    “哦。”我想著同是天涯淪落人啊，“你還準備去哪裏？”
    “不知道。”
    “其實我也失戀了，剛才不好意思說出來而已。”
    “是嗎？”
    “是啊，我們可以組成一個失戀戰線同盟了……”
    “哈哈……”女孩眯著眼睛笑了，似乎也粉紅了她的臉頰，讓我連著先前她的氣息，也粉紅了我的全部世界，心跳突然就那麼清晰。
    “我們去海邊玩吧。”我建議道。
    “海邊？”
    “是啊，吹吹海風，相信所有的鬱悶都會吹沒的。”
    女孩轉了一下眼珠，“也可以啊。”
    “那就這樣決定啦。”我很開心，“我們留下聯係方式吧，找個好天氣一起去海邊。”
    “嗯嗯。”女孩笑得也開心，“我叫陳絮凝，把你的手機給我吧。”
    “好好。”我帶著點顫巍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給了她。
    陳絮凝利索著在我的手機上摁了數字，然後笑著遞回給我。
    “就這麼說定了，我等著你發信息給我。”陳絮凝接著說道。
    “肯定肯定，怕就怕到時你沒空。”我想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大方了點。
    時間很快，似乎一下子就到了學校。
    我看著陳絮凝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待在原地愣了一會就回到了宿舍。
    過了幾天，陽光正好，我想著這個時候可以去海邊吹吹風了。
    拿出了手機，想著陳絮凝這三個字終究還是代替了關瑤。
    給陳絮凝發了信息，在鏡子麵前好好打扮了一下自己，感覺出了不一般的精神。
    來到了集合的地點，我看到了和前幾天不一樣的陳絮凝。
    她穿上了似乎更加潔淨的衣裳，頭發也更加油亮，整個在我眼中顯得閃閃發光。她的笑臉像湖麵漣漪一樣蕩漾到了我眼睛內，“如沐春風”是個真詞。
    我平靜著走到她麵前說道：“我們走到前麵一點搭客車吧。”
    “嗯。”陳絮凝跟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