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 生死為誰一擲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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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隻露出怯生生的半張臉在冷冷的黑夜裏。想到自己剛剛被拽到鬼門關前還是不禁落了一後背的冷汗。不過在看到謝康的那一瞬間內心複又安定下來,但是看到他蒼白的臉色心又被狠狠地提起來。
“快走,大哥。”他走過來說。我的猜想沒錯,他的左腿和胳膊處都有劍傷。我知道他傷的不輕,而他胳膊處的劍傷明顯是想迅速甩開敵人的代價,他這一劍確是為了我。
“你怎麼樣,傷的嚴重嗎?”
“還能走,大哥此地不宜久留蕭府也不要回去了,你跟我來。”
我多日來的疑惑在這場血雨腥風和謝康的話語裏逐漸清晰起來,我攙扶著他心事重重的匆忙趕路。
北方的夜裏寒氣很重我卻明顯感覺謝康汗流不止,喘息聲也逐漸凝重。
我想他的傷勢不容我們多走,我們必須找一個落腳的地方。我不能再讓他走路了,我蹲到他麵前一把拉起他兩條胳膊,費勁的把他放在背上。
“大哥你這是幹什麼,快放我下來。”
“你小子看著很輕為什麼重!”我故作輕鬆的轉移話題。
“大哥,你放我下來自己先走吧,我傷得不輕會連累你。”
“知道自己是累贅就少說話,我不想浪費力氣和你說話”我又惡狠狠的凶他。
“大哥,我”他的聲音逐漸微弱下去,我知道我必須加快腳力了。
黑暗裏我背著謝康毫無目的的趕路,我突然覺得很絕望,害怕謝康就這樣在我背上死去,沒想到我在心底裏竟是這樣擔心他。在一個拐角我隱約看見一座破廟,我背著他小跑過去,踢開廟門四下皆黑。
“有人嗎!有人嗎?”我的聲音孤魂野鬼般回蕩幾回。算了,沒人麻煩也少。我適應了黑暗之後將意識淺淺的謝康放在一處。我借著月光簡單的收拾了廟宇開始檢查謝康的傷口。胳膊上的劍傷深到幾乎能看見骨頭,顯然是手勁十足的老手劃開的,左腿好在沒有傷到筋骨。我撕開衣服開始清理包紮傷口,止血後以後的事情隻能天亮再說。
天色微亮我就出去敲附近醫館的門,天色大亮我又不放心謝康一個人。幸好我有隨身帶銀錢的習慣,這一次我真的感謝當年跟娘親學習的醫術。
回到廟宇看見晨光裏謝康慘白的臉我就無比難過,我迅速的上藥包紮。不過幸好當天晚上謝康就在我租下的客棧裏醒來。
“你終於醒了,身體怎麼樣?”我頂著一夜未睡的眼睛問他。
“大哥,我好多了,我們這是在哪?”
“你放心吧,在客棧裏。餓了吧,吃點東西吧。”我又開始喂他吃了點流食。
“大哥,是你一直在照顧我嗎?”
“嗯,還能有誰,昨晚我都以為你活不過來了。”抬頭卻對上他明淨帶著笑意的眼神。
昨天晚上謝康的情況確實很不好,可能是顛簸中傷口感染的緣故。書到用時方恨少,我曾經自詡飽讀詩書,醫書當然也不在話下。可是麵對謝康蒼白的臉,我真後悔當日沒多讀幾本醫書好讓今日的他少受點苦。
不過好在謝康是習武之人自身免疫力也不差,在細心照顧下傷勢漸漸恢複。不過我發現他對我的指使和依賴是越來越明目張膽,從一開始的“大哥,你不用這樣親自照顧我”的客氣到現在的“大哥,我餓了,喂我吧;大哥,我睡不著傷口癢,你陪我說話吧。”我一邊罵他越來越大爺一邊認真的照顧他。我有的時候甚至害怕自己對他過於關心。
我從小到大沒有這樣認真費力的照顧過一個人,待謝康傷勢大好我已經累的瘦了一圈。謝康傷勢未痊愈我一直閉口不提有關那晚的刺殺,也不提蕭府的事情。這是我跟自己的約定。雖然我知道這二者一定有關聯。但是我隻希望謝康能安心養傷,我想早日看見他明媚的笑容。他不是沒有選擇開口,但是麵對我平靜如水的表情他欲言又止。
這一個多月來我第一次感覺生活過得像水一樣平靜卻滋潤我的身心。從前的生活也像水,可是那是一攤死水。隻有跟謝康在一起的日子裏,平靜卻舒心。或許我是在貪戀這樣的日子。
反正我不喜歡當蕭府的賢婿,蕭府也不喜歡我這樣的“入贅”,我的逃避和消失豈不是皆大歡喜。可是想起父親陰鬱的神情我又無奈起來。
白天裏我給他讀借來的書上的文章,他像個孩子一樣認真的聽著,偶爾問一些很好玩的問題。在晚飯過後他又在我的攙扶下倔強的舞劍,他說拿不起劍內心會很無助像被拋棄了。然後滿頭大汗齜牙咧嘴的練劍。這幾日我又發現我們倆人都很喜歡下棋,這樣閑暇的時光更容易打發,他的棋品跟他的劍術一樣,總能給別人留下一份退路。這樣溫潤如玉的人竟然是劍客也是讓人吃驚的,這我又想起那夜廝殺在黑衣人中間的他因為我冒死趕來即而迅速的殺掉那個殺手的瞬間,心裏不免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