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呆呆的盯著天花板，馮峰走後的病房顯得空蕩蕩的。醫院裏總是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藥水滴答滴答的，平靜而緩慢，和王清的心情截然相反。王清有些慍怒，剛才那個吻得痕跡似乎還留在嘴邊，而這個親吻他的人說了一堆或許連他自己都不能再重複第二遍的話就走了。王清很討厭這種被人掌控在手裏的感覺。
    沒有人，沒有能代替程然的位置。王清以前以為陳小夏可以，後來發現陳小夏隻不過長了張和程然一樣的臉，雖說現在看到這張臉自己仍然會有千言萬語如鯁在喉，王清想到這裏忍不住笑自己傻，居然真的相信這世界有替代這麼一回事。
    可是馮峰有一點卻言中了他。至少當時王清擋住的那個人，是他。
    王清很清楚，他不是聖賢，如果當時的那個人不是馮峰，他真的會衝上去擋下那一刀嗎？能不能已經無從考證，聖賢也不會去赴死。聖賢隻會讓別人去死。
    王清勸慰著自己，大概是太害怕失去了吧。從失去最重要的那個人開始，害怕失去任何一個人，指縫中流沙而無法握住的感覺，他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趙湛叫上了鄒北，鄒北聽到的第一個反應居然是馮峰跟王清兩個人大晚上居然單獨在一起？第二個反應才是王清到底傷的怎麼樣。在得知這個給了王清一刀的人很可能是白沐明的人的時候，鄒北感慨了一下世事果然無常，本來跟王清一毛錢關係沒有的事兒現在居然又跟他有了聯係。鄒北都快要相信是不是冥冥中注定著馮峰跟王清有著千絲萬縷的牽連。
    趙湛和鄒北買了一堆東西來看王清，進門一看王清肩膀上纏的厚厚的繃帶鄒北直噤鼻子。白沐明這幫孩子真狠，沒輕沒重的狠，這個程度幸好王清是錯開了，不然真不知道什麼後果。
    “你這又負傷了啊。”鄒北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吃水果嗎？給你削個蘋果吃。”鄒北也不知道該幹點什麼。
    “不吃。唉。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縫兒。”王清打趣著自己。“那個，馮峰怎麼還沒回來？”王清這麼一問，趙湛也納悶了，馮峰比他們出去的早，買個飯不至於這麼半天啊。趙湛給馮峰打了個電話，也是無人接聽。
    馮峰不是不想接，是他直接給按了靜音。馮峰買完飯回醫院，剛走進大門，迎麵就撞上一個他這一刻最不想看見的一個人——白沐明。身邊還帶著小霖。馮峰眼睛裏幾乎要溢出火來，要不上在醫院馮峰真的想衝上去直接給白沐明一個大嘴巴子。給他這一大嘴巴子也替不了王清受得罪！
    白沐明倒是很坦然的跟馮峰打了個招呼，“峰哥。”馮峰冷笑了一聲，在心裏恨不得已經把白沐明踹倒在地，狠揍他一頓，“別介。我受不起。你管誰叫哥？白爺？”馮峰掃了兩眼旁邊的小霖，發現小霖眼神躲躲閃閃的不敢看他，雖說戴著口罩，馮峰仍然發現了小霖眼眶的青色，明顯是讓人打的。
    “哥你這是幹什麼，上次我不也認錯了麼。”白沐明心知肚明的得了便宜還賣乖。“以後我常在北京，還要您照顧呢。”“我照應不著，白沐明。”馮峰叫這個名字叫的咬牙切齒的，“我今兒沒功夫搭理你，怎麼回事你也知道，我朋友受了傷，他身上的疤我不能當沒看見，咱以後得賬慢！慢！算！”馮峰根本沒等白沐明說話，走的飛快。犯不著跟這個人耽誤功夫，給王清買的飯菜要涼了。
    留在原地的白沐明冷漠的看著馮峰的背影，如果不注意，一定沒有人發現白沐明因為怒火而發顫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