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鳴麵無標的揉揉都快起繭子的耳朵，那個穿著像調色盤一樣的男人撐著額頭，還在絮絮叨叨。
    說得好聽是敘舊，說的不好聽的……其實就是這誰見不到老婆找自己吐苦水罷了。
    不過既然來了，秦鳴覺得就這樣走實在不好，幹脆就聽著程卓一口酒一句話。
    “……老婆大人脾氣大，我的心情好沉重”
    “……上次、上上次，誒，給她買的綠色大衣多漂亮，她就是不喜歡。”
    “……我有點怕她，說了在家我養著就行了，非要工作。”
    秦鳴是沒談過戀愛的，對於男女之間，也就是聽過李遠講過，還有老金科普一下。實在是不清楚，這樣難受，為什麼非要在一起？
    像是老媽和茹姨，她們在一起，倒是很開心，這麼多年也沒見著吵過架。
    程卓還在喃喃，秦鳴推了一下，他又打起精神，撐著腦袋坐起來了。
    秦鳴看著他這醉醺醺的樣子，覺得有點不值，程卓是個開心的人，哪裏會這樣，語氣不覺得衝了點“這麼不好，為什麼非要在一起。”
    這話像是一盆冷水，從頭到尾把程卓撲了個激靈，喝的那一點醉意也馬上跟著緩過來了，壓著嗓子咳嗽兩下，胸腹之間的不滿和抱怨順著喉管咳了出來。
    坐正身子，程十分嚴肅的看著秦鳴，像是在講什麼大事一樣“愛一個人，就有抱怨。我說是因為我在乎。”
    秦鳴實在是不懂，也不想繼續下去，隻是問“你這幾年都沒回國嗎？”
    揉了揉腦袋，程卓點頭“在外麵有個項目，就沒回來了。”
    他這一說，秦鳴猜到可能和陸禹辰也有點關係，不過這不是他們小職員要管的事情。
    程卓倒是想到了什麼，臉上掛著不壞好意的笑，看著秦鳴心底發慌。
    “要說就說。”秦鳴沒好氣的看著他
    “嘿~我怎麼感覺你有喜歡的人了~”
    秦鳴心道您這感覺是怎麼來的？尿意上頭衝了腦袋吧。
    看他神色不好，程卓沒眼力勁的說“別告訴我，你到現在還沒談過呀。”
    這話說的尷尬，秦鳴憋了許久，說了一句“我是專業的。”
    “專業單身。”程卓應道。
    燈光昏黃，看不清他臉上是調笑或者是真摯，程卓的手推了推秦鳴，聲音挺輕，他不知道該問不該問。“是不是之前那件事。”
    秦鳴的臉色在淺黃色燈光下一下刷白，看不清楚表情，木然的臉上閃過一絲憤怒。
    程卓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他家裏的事情他又清楚，看到他這個樣子，他隻是歎一口氣。秦鳴活的太辛苦了。有的事情實在是放不下。
    他不想陸禹辰去招惹秦鳴，因為陸禹辰那人感情太淡，秦鳴這種人，需要很熱烈的感情，不然他始終會沒有安全感。
    伸手晃了晃杯子裏的酒，程卓豪放的一飲而盡，拍了拍秦鳴的肩膀
    “走走走，回去吧。”
    走路的時候晃了一下，秦鳴扶著他，兩個人從這擁擠的酒吧裏緩慢挪出去。
    終於沒有了酒吧裏彌漫的味道，程卓似乎也清醒不少，撐著膝蓋，狠狠吸了兩口氣，室內室外的溫度相差大，甫一接觸冷空氣，刺激一下，就不覺得掛上兩道晶瑩的鼻涕、
    秦鳴的狀況也好不了多少，兩個人把鼻涕擦幹淨。
    程卓把手放在秦鳴的肩膀上，秦鳴甩不脫，右眼一瞥，正看到他鬼鬼祟祟的把手往自己衣服上抹。
    “你打算給我洗衣服嗎？”秦鳴輕聲問程卓。
    半點沒有被抓包的尷尬，程卓毫不客氣的嬉皮笑臉，“不洗。”
    秦鳴也是無語了，這人的皮倒是真厚，這都多大了，還做這種事情，所以你是小孩子麼？
    怎麼會認識這種人？秦鳴鄙視的看著程卓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