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家裏的那個男人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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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侯蘭看到這不可思議的一幕,說不定會被嚇暈過去。
好在,她為了護住馬明,一直是背對著馬軍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懷裏的馬明身上,根本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事。
轉身見到滿頭鮮血的馬軍莫名暈倒,侯蘭也來不及驚訝,焦急的說道:“明明,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見馬軍暈倒,馬明本該鬆一口氣,可剛才那詭異的一幕,心裏是震驚不已。
聽到母親關切的聲音,他心裏一下子平靜了不少。
“媽,我沒事了,剛才隻是一時生氣,有些頭痛,不過,現在都好了,一點事都沒有了。”看著滿臉淚痕的母親,馬明柔聲安慰道。
“這是怎麽了?”他的話音,一個低沉的聲音傳進了屋子。
此時,隻見一個滿臉胡子拉碴的大叔,手裏端著一個簸籮,站在門口驚呼起來。
“李叔,我爸爸喝醉了,向我媽要我的學費,我媽不給,他就要打死我們,後來…後來…不知怎麼的一不小心滑倒,頭撞在桌角上,所以…”馬明聲音顫抖著,樣子可憐兮兮的說道。
自從那股力量釋放後,他的頭腦變得異常清明,記憶力仿佛也提高了,很多前世模糊的記憶此刻清晰了不少。
所以,見到院子裏這個有些邋遢的男人,他一眼就認出來,此人正是村裏的李叔。
一見到李叔,腦海中頓時閃現了一個主意,隨即,他將以最快速度整理好說辭吐了出。
“真是作孽啊。”聽了馬明的話,李叔歎了口氣,連忙進了屋子。
今天他在家裏的棗樹上摘不少棗子,想著給馬明送些嚐嚐,可誰曾想一進院子就見到母子兩人瑟瑟發抖地抱在一起,馬軍滿頭鮮血直流的倒在地上。
在李叔潛意識裏,孩子永遠是天真的,不會說謊的,因此,聽了馬明的話,他絲毫沒有懷疑就信了。
聽到事情大概經過,就算他是出了名的好脾性,也是暗暗大罵馬軍混賬。
這個年代,人們還是非常重視教育的,尤其是在這孔孟之鄉的齊魯大地上,人們依然抱著濃重的“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觀念。
就拿馬家村來說,多少家庭盼望自己兒女可以考進大學成為天之驕子,畢業後,擺脫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命運。
在村裏,你無所事事不務正業,別人會說你沒本事;你經常氣不順打老婆,人們可能說你隻是窩裏橫;你喜歡打兒子,人們甚至會稱讚棍棒下出孝子…
可是,你敢拿孩子的學費去逍遙,對不起,你已經觸犯了村裏人容忍的底線。
馬家村的人不會再容忍你,絕對會把你歸為無可救藥的“人渣”,那時候,光是村民的口水就能把你淹死。
馬明剛才一番話,看似不經意,卻是有自己意圖,他要借李叔的大嘴,把馬軍今天的混賬事好好宣揚宣揚。
李叔叫什麼名字,馬明不知道,從他記事起,就跟著村裏人喊他李叔。
李叔是村裏為數不多的老光棍,無兒無女。雖然他沒有結過婚,但村裏人都不得不承認,他的人品是非常不錯的。
也正是如此,不少人對李叔沒有結婚而感到惋惜。
上輩子,李叔在他小時候沒少關照自己,有什麼好東西也都想著自己。
每當馬軍喝醉酒在家裏發酒瘋,對侯蘭大打出手時,馬明都是最先找李叔來幫忙勸阻的。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李叔人品是不錯,但卻有一個大大的缺點,那就是大嘴巴,凡是告訴李叔一件什麼事,不出半個小時,村裏肯定是人盡皆知。
但現在,李叔這個缺點對馬明來說絕對是大大的優點。
“馬軍兄弟他沒事吧。”進了屋子,李叔頗為擔心地看著馬軍問道。
雖然可憐這對母子,但他最關心的還是馬軍的情況。畢竟,一個倒在血泊裏的男子,比隻是受了一些皮肉之傷的母子,更能引起別人的關注。
“應該沒什麼事,我爸呼吸還挺平穩的。”馬明掙脫侯蘭的懷抱,走到馬軍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轉身對李書說道,“李叔,您能幫個忙,把我爸抬到床上去嗎?”
“沒問題。”李說走過去,常麻利地把馬軍抱到了床上。
得知馬軍沒死,馬明還是鬆了口氣,說實話,要是這個男人真的死了,事情絕對大條了。
雖說他是十分希望馬軍趕快咯兒屁著涼,自己和母親都可以解脫,可他不想讓這個男人就這麼死在自己莫名其妙力量下,更不希望就這麼死在家裏。
人沒死可以說避免很多麻煩,一旦他醒來,肯定不會饒過他們母子倆。自己年齡實在太小,別說保護侯蘭,就是自己都保護不了。
想到這裏,馬明不禁又想到了剛剛那股奇異力量,不過,很快他便暗自搖了搖頭,暫時壓下了對那股力量的好奇。
“那種力量我現在還不了解,到底能不能利用還不好說,等找機會好好研究一下再說…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好好謀劃一下,讓馬軍醒來後,也要老老實實的。”
“李叔,還是讓我和媽來給我爸止血吧,麻煩您到北邊趙柱子家裏借輛拖拉機,這樣也好送我爸去醫院。”見到李叔笨手笨腳想要幫軍止血的樣子,馬明露出一淡淡的笑說道。
“哎,好吧,你們看好他。”李叔叮囑了一句,便搖著頭走出了屋子。
見到李叔走遠,馬明一邊按壓著馬軍頭部的傷口,一邊仔細翻找了一番,確認頭上沒有玻璃碎片,便轉身轉身對母親說道:“媽,你先替他止血吧。”
見到鮮血直流的馬軍和倒地上的碎玻璃,已經知道馬明沒有大礙的侯蘭是驚奇不已,直覺告訴她,馬軍詭異的暈倒與自己兒子有很大關聯。
見馬明沒有說,她也沒有多問,隻是找出一些紗布開始替馬軍包紮止血。
其實,從下午一見麵,她隱隱覺得自己兒子與早上有些不同,怎麼說呢,侯蘭覺得自己兒子好像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瞬間長達了。
表麵上,兒子對自己比以往都要親密,都愛撒嬌,但侯蘭知道馬明骨子裏是成熟了不少。
侯蘭也十分好奇兒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才半天不見就有了這麼大的變化。
想了半天沒有結果,她也就不再想了,無論馬明變得多麼成熟,他都是自己的兒子。
見到侯蘭一開始欲言又止,後來又閉口不說話了,馬明也沒有多想。
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布置一個新的事發現場,盡量不留下破綻。
趁著侯蘭為馬軍止血之際,馬明悄悄將地上馬軍的鮮血,抹到了一旁桌子角上,並速度清理了地上的碎玻璃片和血跡,
等到這邊馬明把所有想到的都做完時,侯蘭也用紗布幫馬軍止住了血後,隻是躺在床上的馬軍根本沒有要蘇醒的跡象。
沒過多久,馬明就聽到遠處拖拉機聲音越來越近,他知道,這是李叔拖拉機借來了。
瞥了一眼,躺在床上,和死豬一樣的馬軍,馬明暗暗露出了一個冷笑。
他很有信心,李叔帶過來的不僅僅是拖拉機,還有村裏那些整天無所事事,在太陽底下,牆根旁,嚼舌根的老頭、老太太、長舌婦。
上一輩與馬軍做了十幾年的父子,他對這個男人的性格非常了解。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可在馬明這裏卻是知父莫若子。反倒是作為父親的馬軍對馬明這個兒子,從來沒有關心過,也就更談不上了解了。
果然沒有讓馬明失望,拖拉機剛停在自家門口,一大群男女老少也相繼走進了院子。
當他們看到滿身是傷的侯蘭和滿臉淚痕,可憐無比的馬明,結合李叔所說的,村民也就信了八九分,隨即,紛紛議論了起來。
“媽小心一點,你現在的身上可全都是傷。”見到侯蘭站起身,馬明非常心疼地說道。
說這話時,他心裏沒有絲毫作假成分,侯蘭被打,他也非常心疼。
但長痛不如短痛,經受過今天這頓皮肉之苦,馬明相信,自己母親心中已經埋下了一顆種子,一顆不久後,她會毅然決然離開這個男人的種子。
“明明,我沒事。”侯蘭有些慘白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讓馬明放心的表情,“倒是明明還好吧?”
“媽,你放心吧,我沒事。”馬明說著點了點頭。
見到如此可憐的母子倆,村裏的一些婦人和老太太眼睛濕潤了,有些性子直爽,情緒比較激動的,甚至已經開始低聲大罵馬軍。
“大家讓一讓,讓一讓,我先進去。”
正當馬明引導著侯蘭,在村民麵前本色出演時,一個40多歲皮膚黝黑的中年壯漢,擠開人群,走到了母子麵前。
看著滿身狼狽的侯蘭和馬明,男人無奈地歎了口氣,十分誠懇地說道:“弟妹,你和侄子都受苦了。”
聽到這話,侯蘭眼睛再次紅了,而馬明在一旁也非常配合地啜泣起來。
這一幕,讓院子裏的村民好似打了雞血,更加熱烈地議論了起來。
這個中年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馬軍的大哥馬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