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帶著一老一少回到軍營將隊伍整理了一下，溫玉便踏上了返京之路。因為怕官道逃逸的南民太多太亂雜，故意挑了小道走。
    “師傅……我們要去哪？”季老察覺縮到懷裏的小身子的顫抖，便輕聲安撫：“別怕。天色不早，怕是要尋個宿處罷了。”他已經打聽過了，那個領頭的便是北國的大將軍溫玉，或許是心善，竟願把他們帶到軍隊裏幫著廚子廚娘們打打下手。要知道，他們留在臨笙也未必是什麼好選擇，若稍有不慎便也是被硬生生安個反賊罪名，人頭落地罷。
    小紅鬆了一口氣，眨巴著眼睛看著身後轎門一飄一飄的錦簾，抿緊了兩片薄薄小小的唇，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麼。
    季老見他似乎也沒什麼事了，便繼續與身側的一個趕馬老兵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
    “爺，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回北國國都……但首先找個沿路旅舍歇一歇腳。”老兵無奈的望著眼前越來越漆黑的道路。
    “那……要是找不著呢？”小紅細聲細氣地插話，說出了每個人都擔心著的問題。
    “嘛……要是找不著，那我們就得連夜趕路了。”老兵性子寬厚，倒是沒有怪罪縮在季老懷裏孩子的無心之語。
    “孩子不懂事，爺莫要怪罪。”
    “沒事沒事，童言無忌嘛，哈哈哈。”老兵摸著胡子拉渣的下巴笑笑，“季彥兄弟不必如此客氣，說不定你還比我李常年長呢。”
    聊著聊著，倆人也放開了話匣，你一言我一語拉起了家常。放下了對方的身份，倆人之間的間隙愈來愈短，甚至互稱起了兄弟。
    ……
    不知不覺，夜已經深了。小紅裹緊身上的衣物，但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冷……”他往季老懷裏拱了拱，顫著聲音說。
    “冷？”錦簾後溫玉的聲音傳來，“要進來麼？”
    “這……”季老有些為難地看著李常。李常爽朗地笑：“沒關係的。冷就就去吧！大將軍一向好心腸，不會為難你徒弟的。”
    得到季老的許可，小紅哆嗦著撩開簾子，進了轎廂。
    裏麵明顯要溫暖一些。小紅臉上露出滿足的神色，自覺地窩到了溫玉腳步。溫玉詫異地看著那個眯著眼睛準備入眠的小人兒：“你不上來麼？”
    “唔……不用了……謝謝將軍。”或許是困得迷糊了，小紅竟把腦袋了枕到溫玉靴麵如此回道到。
    “……上來吧。”溫玉忍不住從喉間發出一聲低笑，俯下身伸臂便把他那小身板撈了上去：“你可以枕在我腿上。”
    小紅叮嚀一聲，沒有再亂動。
    “小家夥，你叫什麼名字？”看著他可愛的樣子，溫玉忍不住像逗貓兒般撓撓他下巴。
    “……大家都叫我……小紅……”似乎是很受用般，小腦袋在溫玉腿上蹭蹭，半睡半醒地開口回答，聲音軟軟糯糯的。
    簾外季老倒吸了一口氣，心裏七上八下的。
    相比於他忐忑的心情，轎廂裏的小紅漸漸入眠，睡得極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