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滿樓 第十五章 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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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位大臣將烈帝送回了龍棲宮後,連忙召集了全部太醫院的太醫為他加急救治。
慕容翊等眾皇子全部守在了龍榻邊,林貴妃已經哭的花容失色,其餘的妃嬪也是慘白著臉,一臉的悲傷無措。
太醫院士欒回春為烈帝把脈片刻後,緊縮著眉頭又讓其他的幾位太醫輪流切脈。李廷臻見他們愁雲慘霧的麵色心裏便已猜到大事不好。
“亭兒,你可知道皇上中的是什麼毒?”
李灝亭見眾人都望著他,點頭道:“皇上中的毒叫‘斷魂’。”
“斷魂?!”欒回春搖著頭道:“老夫行醫這麼多年,在太醫院也研究過不少天下奇毒,可是這‘斷魂’之名卻未曾聽過,不知李將軍從何得知的?”
林權冷哼一聲道:“李少將可別信口雌黃胡言亂語,皇上中毒可不是兒戲之事!”
“我是偶然聽得我師弟提起過,他對玄黃之術頗有研究。”
李灝亭冷冷地掃了那人一眼,卻並未理睬,又繼續對欒回春道:
“‘斷魂’是種合毒。我們之前所有人都中了那群舞姬暗中散出的‘鎖魂曼陀羅’的花香,再加上那名為首的女子將靈夜妖蛾的屍漿塗抹在了紗衣上並最後成功接觸到了皇上,所以我們隻是中了迷藥,而隻有皇上一人中了這種劇毒!”
慕容翊一拳砸向桌案恨道:“到底是誰想要毒害父皇?!若讓本宮抓到,一定要活剮了他!”
他的話音剛落,龍塌的另一側則響起一絲冷笑:“哼!父皇若是駕崩,誰會是最得益的?這個大家可都清楚得很!”
慕容祐一臉陰鷙地朝慕容翊望去,話裏也意有所指。
“老七!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信不信我揍你!”慕容拓氣得走上前,被慕容淳手快地拉住。
“四哥何必這麼生氣,老七也隻是猜猜罷了!或者是有人真的心虛,所以不想讓旁人猜得?”慕容玦笑得和藹可掬,聲音卻冰冷得沒有溫度。
“五哥,父皇現在中了毒連太醫都束手無策,你們竟然還有閑心在這裏胡亂臆測手足?我看居心叵測的人是你們才對!”
“慕容淳!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亂吠?隻不過是一個從嬪生的庶子而已!”
慕容淳雙拳緊握,骨節咯咯作響著,“慕、容、祐!你找死!!”
“夠了!全部都給我閉嘴!”慕容翊怒不可遏地吼道,淩厲的鷹目狠狠掃著場中所有的人。
“父皇臥榻,我們兄弟幾人要吵也不是這個時候!當務之急是要盡快找到解藥,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某些人要是有什麼想法,就算憋死了都給我藏著!否則本宮就將其以刺客同黨論處!所有的一切均等父皇無恙後再行定奪!”
眼刀深深地剜過兩人後,慕容翊轉頭問著李灝亭:“李將軍,既然你知道父皇身中何毒,是否也值得如何解得?”
被眾人再次齊齊盯住,李灝亭尋思了會兒,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白瓶道:“這是我師弟煉製的玉露解毒丸,對皇上的毒能遏製一段時間,但卻不是解藥。若是我能回師門將我師弟帶來為皇上診治,或許有機會。”
“令師弟是何人?可有名號?”欒回春忙問道。
“師弟從未下山,所以沒有任何名號。”李灝亭答得實誠。
“李少將如此未免太荒唐了!這樣一個從未遊曆過也無診治經驗的人你竟然想要帶來幫皇上解毒?簡直荒天下之大謬!”林權當即怒喝道。
“林太尉可別太武斷了!世上奇人數不勝數,多少隱世高人不曾為外界所知,既然亭兒提到了他的師弟,讓人一試又有何不可!”
李廷臻見林太尉等人從一開始就咄咄逼人想要借機挑事,終於也動了怒。
“哼!可他這一去誰知道什麼時候能趕回來?皇上又能等多久?”
李灝亭聞言,取出所有的丹藥交給欒回春道:
“中了‘斷魂’的人一共要毒發十次才會最後喪命,每次毒發全身骨骼溢血,五髒六腑有烈焰焚燒之感,這裏的丹藥在每次皇上毒發時幫他喂下,可以推緩些時間。我此去師門來回最少也得七天,你們且照顧好皇上的龍體,這幾天皇上除了飲些溫水再不能進食任何東西,否則都會催快毒發的時間……”
說完這番話,他又走到李廷臻跟前道:“爹爹,灝亭會盡快趕回來的!”
“亭兒,皇上和整個天詔的運數可都在你的手上了!你,早去早回!”
李灝亭點著頭道:“孩兒明白!”
說罷他徑自走向慕容翊,輕輕躬身行了個禮,卻用隻有兩人能聞見的聲音道:“皇上臥榻,太子務必要小心太尉等人借機生事!”
慕容翊看著他的目光由驚詫瞬間歸於深邃,慢慢點頭道:“李將軍,拜托了!”
“臣定不辱使命!”
李灝亭告退後,一直躲在角落不敢隨意發言的武思成連忙追了出去道:“亭亭,我同你一起去吧!”
“不!這次隻能我一個人去!你回去告訴世伯這幾日要警惕京畿的安全,五皇子等人今日想將禍事推到太子的頭上,我怕他們會借此有所動作,所以你們一定都要留下來以防萬一!”
武思成大吃一驚道:“所以你懷疑這次的事是五皇子……”
“不!”李灝亭否定道:“‘斷魂’的兩種子毒都不是五皇子他們可以輕易煉製或者求得的,這以後會同你解釋。我現在還不清楚究竟是誰對皇上下手,但絕對不可能是太尉他們!朝中異己未除,皇上龍體康泰,怎麼說都不會是個好時機,他們又不是傻子。”
“我明白了!他們雖然沒有謀劃刺殺,但是皇上身中劇毒,若是不幸的話……他們就會想盡辦法栽贓給太子他們,這樣子五皇子要奪嫡就容易多了!”
“所以這幾日務必盯緊太尉和五皇子他們,我甚至怕他們會不擇手段……”
武思成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喃道:“不會吧……”
李灝亭沒有再說,隻是拍了拍好友的肩給了一個意味深長的淡笑,便轉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