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課應該是每個男生都喜歡的課，但是對於方平來說，他寧願上需要考試的課。
    “集合，報數。”粗糲的嗓音，正是他們體育老師獨有的特色。
    三四十歲，眼神有點凶狠。尤其是看著後排的方平來說。
    “第三排第四個個，方平你沒吃午飯啊，聲音這麼小，女生還是男生。人家前排女生聲音都比你大。”
    “方平。”有點憤怒的嗓音。
    周圍人幸災樂禍的，很是高興，竊竊私語。
    有個男生高聲說，“方平是個變態。”
    班裏笑的前仰後合的。
    方平隻覺得呼吸都滯住了，大氣不能出，全身緊繃繃的，身體一動不能動，非常難熬，眼睛裏有著淚意。這種屈辱感真是夠了。
    孤立的幾個人變成全班男生，從一開始的一兩個拳頭，變成越來越多的拳頭，甚至腳踹，狠狠的落在他身上。不論是廁所裏的哽咽還是夜晚無助的哭聲，夠了，他受夠了。
    這操場上不關有他們班也有別的班。
    老師也隻是象征性的說了句，“笑什麼笑，都給我排好了。”他嘴角都有憋不住的笑意，這恐嚇來的一點都不讓人害怕。
    方平膽怯有之現在更多的是恨和無力。
    咬住牙齒，淚意一點都沒有了。
    蕭洋和吳瑞排在後麵，懶得去扯嘴笑。
    說實話，心裏還是有點心虛，他並沒有阻止他們對他的欺負，他也知道不能怪這小子，可是他還是挺討厭男生哭哭啼啼的，還沒怎麼樣呢。
    哭的像被是強了的大閨女。
    當那不自在也隻有一瞬。
    他已經讓他們不要打他了，他們現在也不打了，頂多語言調戲調戲，如果這家夥也能哭，他也是給跪了。
    方平恨不得有一個詛咒，可以詛咒他們去死，不僅是下地獄，還要折磨的翻來覆去，才可以去死。他甚至想用最近存的錢，不斷存錢，到社會上著一些小混混把他們打得頭破血流。
    複仇，這他當時心裏出現的唯一的詞。
    他最終還是沒有去那麼做，他忍住了被夾子夾在座位上，忍住了用腳踩他的頭，為什麼會想出犯罪的事情。
    心內的寒冰悄然的把他封鎖起來。
    方平變的不一樣了，大家也說不上來。
    大概就是背直了點，不怎麼縮在那，猥瑣的沒有自信的氣質好像一下少了。
    不過有可能是拳頭挨的少了，當是現在大家好像都統一的不和方平說話。
    好像他是個什麼洪水猛獸似得，又或者是個病毒攜帶者，和他說話一下，也能傳染到什麼不好的東西。
    這些往往是方平十分在意的東西，現在他看開了，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看開這麼晚。
    那麼懦弱，那麼在意別人的眼光，那麼渴望別人能伸出一雙手拉他一把。
    有什麼好在意的呢，想想也是可笑。
    不是因為被痛打而哭，而是為了別人的厭惡自己的清白。
    殊不知，他痛苦流涕的樣子正是別人樂意看到的。他的每一次躲閃都是為了不直麵衝突。
    活著這麼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