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提前”這樣的話蘇萬自然是沒說出口。他很巧妙地用其他理由含糊地掩蓋了過去，而在場的人注意力也沒有過分苛求在理由方麵，所以蘇萬說的話倒是沒有什麼不自然的地方。隻是一直垂眸養神的張起靈睜開眼看了吳邪一眼，輕微地蹙起眉，又重新閉上了眼。
    “……以上，就是事情的全部經過。”蘇萬呼出一口氣。先不說自己“人精”樣的黑瞎子師傅，在場的哪個都不是好忽悠的。胖子，人稱“摸金校尉”，幾年前和吳老板還有道上赫赫有名的“啞巴張”組成鐵三角，在道上算是有名了；解雨臣，解家當家，吳老板的發小，連吳老板這種人都認對方做師傅，想必也不是吃素的人；王盟是吳老板的人，根本就用不著防備；但是，那個人，我記得是，夏千川……等等！吳老板資料裏並沒有這個人出現啊！怎麼回事？蘇萬避開眾人的視線悄悄握住了黎簇的手，示意對方往夏千川那個方向看去。
    黎簇微眯著眼看夏千川，他的目光由對方的眼睛開始，一直往下，最後停在夏千川的手上，白皙的手，沒有任何破綻，隻是！黎簇像是想到什麼似地，他抓過蘇萬的手，在他手上寫下了一個字，然後默不動聲地點了點頭。
    剛吃飽的夏千川似乎注意到了蘇、黎兩人的注視，他戲謔地笑了笑，雙眼直逼他們，而後夏千川在暗中伸出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滿意地看著對方麵麵相覷，他慵懶地靠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王盟聊著天。
    果然是他！蘇萬緊緊握住黎簇的手，對上黎簇的眼，雙方都在各自眼中看到了肯定的答案。
    而在旁人看來，黎簇和蘇萬這番舉動著實曖昧，手牽手，再加長時間“脈脈對望”，兩個人的關係，讓原本聽出點苗頭的黑瞎子心下了然幾分。
    黑瞎子放下手裏的筷子，右手意味深長地抵住自己的下巴，他戲謔地挑挑眉，“旺財，要不，過些日子你兩個把事兒給辦了？我們作保。”
    黑瞎子的話讓眾人的注意力成功轉向蘇萬和黎簇。
    蘇、黎兩人一臉懵逼，兩眼茫然，異口同聲地問道：“辦什麼？”
    “嘖嘖嘖，這倆混小子還害羞。”黑瞎子靠在太師椅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說吧，有沒有安全到達本壘？”
    “什麼本壘？”更加疑惑的兩人眨了眨眼，在逐一掃過眾人熾熱的眼神，他們沉默三秒，然後這才明白過來，“老大（吳老板）！你跟他們說什麼了！？”
    飽受吳邪摧殘的兩棵祖國的花朵各自抽回自己的手，在身上死命蹭著，仿佛感染了什麼不得了的細菌。黎簇更是炸毛道：“老大！我不就是黑了你電腦！你都黑回來了！幹嘛這麼斤斤計較？！”
    “哦~”說話的不是吳邪，而是笑得深沉的黑瞎子，他戴著黑色墨鏡，因為正對著陽光，黎簇和蘇萬看到的就隻是鏡片上反射回來的光，“我說為什麼我沒惹到小三爺，小三爺就無緣無故凍結了我銀行卡號！原來是你們這兩個兔崽子幹的！”黑瞎子二話不說，操起桌上兩個滾燙的茶杯正對著他們兩個砸去。
    正準備忍燙接住茶杯的蘇、黎兩人卻在最後時刻，被吳邪接住了那兩個杯子。吳邪左右手各握一張餐巾紙，避開了高溫，滴水不漏地擒住那兩個明代茶杯，安全地將它們放在桌子上。
    “要鬧就滾，這裏地兒小，容不下你們這幾尊大佛。”吳邪冷淡地掃了耍活寶的黑瞎子三人，從衣袋裏抽了根煙，叼在嘴裏，並不點燃。
    全場靜默，與其說不敢說話，倒不如說是這時候，說得越多，越容易出錯。
    吳邪翹了個二郎腿，看向黎簇，“說吧，你們怎麼從人妖店裏出來的。”
    說到人妖店這三個字，解雨臣一行人明顯一愣，“人妖店？”
    “哦。走之前我把他們賣給人妖店了，不多，一百萬左右而已。”吳邪甘冽的氣息消散不少，他打趣道。
    靠！一百萬左右還不多啊！黎簇和蘇萬在心底爆粗口，但隨即他們猛然意識到，靠他大爺！怎麼自己才值一百萬！
    “老大，你少毒舌幾句會死嗎？”黎簇抖著膽子問。
    “不會。”
    黎簇鬆一口氣，剛想接著下文，沒想到吳邪下句話更氣人。
    “但你們就遭殃了。”吳邪抖了抖腳，“我脾氣不如前些年好，這陣子我糟心總想砍人。”吳邪抹了把臉，他摸了摸自己光亮的刀身，“所以，你們懂的。說正事。”
    眼見著吳邪蛇精病的臉，再加上那把鋥亮的黑金匕首，蘇、黎兩人各自咽了一下口水，推挪著對方來講，最終還是黎簇被吳邪的表情威嚇到，他整理了一下思緒，想著一些該說和不該說的話，頓了三十多秒，這才顫驚驚地開始說起了陳年往事。
    2009年。初春。長沙。
    “老大，我們去哪裏？”一大早被吳邪從被窩裏扯出來的黎簇急急地跟在吳邪身後，不遠處是一輛破舊的貨車，包括司機座僅兩個座位。黎簇見吳邪坐在了司機座，他也便坐在副座上了。
    “長沙。”吳邪戴著一副無框眼鏡，踩了油門，換擋便開了出去，“在這之前先找個人。”
    “找誰？”黎簇好奇道。
    “你的好基友。”
    “啥？！等等！老大，別開那麼快！啊啊啊！！”來不及叫住吳邪，黎簇眼睜睜地看著吳邪油門踩到底，車子顫悠悠地上路了。
    

    作者閑話：

    過兩天把吳邪離開的時間表寫出來吧，怕大家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