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宮宴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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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鉞是在初夏時節出生的,先帝在世時每每到他的生辰都會親自設宴主持,以顯示對他的寵愛,就算現在先帝已經仙逝,淩鉞仍是在這個時候設宴慶生。
淩鉞身為嫡子對昀王這個最小的弟弟比其他的兄弟要親厚的多,雖然兩人並非一母同胞,昀王的母親出身也並不高貴,之所以能夠當上妃子,無非是選對了隊伍,才得以活到今日。
後宮中,若沒有個強硬的依靠,自己手段也不高明,就會像斐王爺的母妃,芳嬪,落得個三尺白綾。斐王爺也被貶黜到邊遠之地,非死不得出封地
淩鉞的母妃是當時的皇後,現在的皇太後,楊秋雪,楊家的最高權威者,也是楊嘉的姑媽。淩鉞一當權就把楊家的嫡女嫁給他,並輔以他軍權,庇護淩昀和他的母妃,可以說是挺過了無數明爭暗鬥,所以,淩鉞對於淩昀來說倒有幾分長兄如父的感覺。
這次宴會是由袁妃主持,作為淩鉞的寵妃,怎麼討好他,當然是得心應手。
文武百官先行過跪拜之禮,才紛紛入席。這次開場的節目,袁妃特意安排京都花滿樓的花魁舞一首‘清風絕壁’作為開場,去年,柳巧兒一舞‘妖嬈’盡顯婀娜多姿的身條,蕩漾嫵媚的姿態,美的讓人陶醉。結果龍顏大悅,當場便將柳巧兒賜給昀王,以顯示對他的器重。
雖是黑夜,可是皇宮內處處點著琉璃燈盞,足有上千萬隻放於各處,精雕龍紋的石柱,五彩祥雲的壁畫,鶯歌燕舞,倒是一派君臣同樂景象。
陌璉隨著其他侍妾從偏門進入,民風開放,不代表規矩可以亂,此時宴會中能坐在昀王身邊的隻有楊嘉,也就是正妻,連柳巧兒這個側妃都不行,更別說是妾侍了。
還是第一次見證真的皇宮景象,和在電視中看到的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陌璉一邊暗暗驚歎,一邊和其他侍妾們入座,大家身份都差不多,倒也不像宴會上座位排的那般分明。
他們的位置離主席較遠,但是也離舞台較近,偏於舞台的稍後一點,一會表演自然也看的更清楚。
雖然不能入主席,宮裏的奴才也不敢苛待這群侍妾們,畢竟都是大臣府裏心尖兒上的人,不然也不會領到宮裏,若是一不小心得罪誰,別管是什麼職位的,給你個奴才穿小鞋還是綽綽有餘的。
皇帝生辰,這飲食上更是下了不少心思,不但名字好聽,樣式可人,味道也是一等一的好,這奶酥蟹黃包,輕咬一口,奶香混著蛋香,差點沒把舌頭也吞下去。
楊嘉皺著眉頭盯著這邊,沒教養就是沒教養,怎麼裝也不行,實在是給昀王府丟臉。
真不明白怎麼從西北回來之後,王爺就待他如此好,自己原隻是打算抬舉他伺候王爺。
父親鎮守北部邊關也是手握重兵,有這重身份在,自己不好插手王爺的軍中要務,免得落人話柄,而且自己要操持王府的事,不能跟隨王爺去西北,派他去也是給王爺宣泄用的,沒準能添上一兒半女,按規矩也是要收在自己房中養的,也不怕地位不穩。
未曾想,他竟也有些手段,怪自己看走眼,他先前在府中忤逆王爺的那些戲碼看來都是裝的。
陌璉一道接一道吃的正香,旁邊的人遞過來一碗水果露道“你這樣吃容易積食,就著這個會好一點。”
“謝謝!”陌璉接過來,才看清旁邊的人,不由一聲驚歎!
男生女相、麵如傅粉、樸素動人,端莊卻不女氣,真是一個美男子。
美男子笑道“聽聞昀王為了陌璉公子遣散後府眾人,京都的人都猜這陌璉公子定是天仙下凡之姿,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咳,,,咳,,,,,都是以訛傳訛。閣下是????”陌璉趕緊喝了以後水果露順下去,避免發出太大噪音。
“鄙人是林相的男妾,叫我封椋就行。”
“你是被選入林相府中的嗎?”
“我哪有那麼好的福氣,我是當街被林相看中直接收入府的。這事在當時也是京都人茶餘飯後的一個談資,陌璉公子不知道嗎?”
“什麼,當朝宰相竟然當街搶人,還有沒有王法!就沒有人管嗎?”
“王法是為管製平頭百姓的,林相位高權重,我一介布衣,孰輕孰重連看都不用看。”
“我看林相也不像是那樣的惡霸!!!”陌璉看著剛才被陛下嘉獎一番的林相,歲數也就二十六七上下,器宇軒昂,一眼望去,也是鶴立雞群,人中龍鳳,誰料到,竟然做這種齷齪的事。
“那你沒想過反抗嗎?”
“噗嗤,陌璉公子真是有趣,我說什麼便信什麼,將來若被人騙去賣了可怎麼好。”封椋淡淡一笑,那笑容不屬於女子溫柔,陌璉被他戲弄了,竟也生不起氣。
“你,,,你作弄我。”
“鄙人隻是看陌璉公子實在可愛,還請公子不要計較,封椋以茶代酒像你賠罪,如何?”
美男子都在旁邊可憐兮兮的認錯了,那楚楚動人的模樣,別說女人了,就是一個男子麵對他也會被掰彎的,作為一個已經被昀王掰折的陌璉,自是招架不住。
“好吧,我原諒你,別公子公子的,叫我陌璉就行!”
此時台上風滿樓的花魁魅靈兒正在謝幕,不同於柳巧兒的‘妖嬈’,她的‘清風絕壁’看起來蕩氣回腸,舞姿也更加大氣。相比之下,許多人都說柳巧兒的‘妖嬈’似乎太過媚俗,所以,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多虧柳巧兒沒在場,若她在,聽到這話不得氣暈過去。
魅靈兒謝幕後,主殿一片靜悄悄的,眾人不禁心裏犯低估,去年指了一個柳巧兒給昀王,今年肯定還得將魅靈兒指給他,那些看上魅靈兒的人心裏氣惱,這種事什麼時候才能輪到自己身上。
封椋看著還在品嚐美食的陌璉,似乎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的樣子,那筷子的動的都看不見影兒,他就一點都不擔心,陛下給昀王賜婚嗎?
魅靈兒心裏暗暗期待,老板也是隱隱提過,若是入了陛下的眼,最次也能入了王府當個側妃,好過在風滿樓中每天看著那些恩客們的惡心嘴臉。
“珠纓旋轉星宿搖,花蔓抖擻龍蛇動。早聞風滿樓魅靈兒,舞姿卓絕,今日一見,果真不凡!”淩帝品著美酒笑道。
“多謝陛下讚譽!”魅靈兒躬身行禮,雖看不見她的麵容,仍能聽到她那銷魂的小聲音,讓人更加心馳。
淩帝似乎很滿意,示意袁妃道“重重有賞!”
一句話,直接把魅靈兒打向穀底,什麼,隻是賞賜,看著坐上威嚴的王者,魅靈兒隻能咬牙道“謝主隆恩!”
緊接著,便是紅樓戲班上場,戲曲是這個時代最接地氣的表演了,一開場,氣氛便一下子打開了,宴會上的人開始互相敬酒寒暄,陌璉這幫侍妾們也開始嘮起閑話。
“陌璉,你覺得魅靈兒舞的怎麼樣?”封椋品著清茶,桌上的東西未曾動過,宴會的食物是隔一會就會撤下換上新的,避免浪費,他見著陌璉小桌子上哪個盤子空了就把哪個吃食遞過去。
陌璉,那是見著吃的就是親人的主,對這個美男子的好感頓時提升了一萬倍,和他越發親近起來,
“還行吧”
“還行,陌璉難道見過更好看的舞姿。”封椋不禁吃驚道,
“魅靈兒的舞姿雖好,可是太過於注重形式,技巧無可挑剔,可是缺乏生氣。”
封椋一聽,也覺得剛才那舞雖然看起來好,可是總覺得缺少些什麼,被陌璉這麼一點,才恍然明白。
遠處的昀王看著聊的酣暢的二人,心裏也是百轉千回,這個小東西,到哪都招人兒,才把袁澈遣送袁國,這邊又來了一個封椋。
這封椋是林相府有名的吃人不吐骨頭的主,陌璉是什麼人都相信,封椋若是整人甚至都不肖自己出手就能把人弄的七葷八素的,若不是陌璉軟磨硬泡,非要來見識一下皇宮,自己是說什麼也不想帶著他來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