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稀客啊，我還以為袁大哥貴人多忘事，將我們棄之不顧了。”一個女子端上茶點，嘴裏卻諷刺袁澈道。
    “我實在事忙，福溪是怪大哥沒來看你們。以後不會了，我保證！”袁澈一副兄長寵愛妹妹的態度。
    “哼，忙？那他是怎麼回事？”那福溪毫不領情，指著一旁埋首吃東西的陌璉。
    “福溪，休得無禮，還不快道歉！”門外一聲嗬斥，一個與福溪有著三分相似容貌的青年走進來。福溪撇撇嘴，冷哼一聲坐在旁邊。
    “我這段時間忙於製藥，無從管教舍妹，還請陌璉公子見諒？”青年一躬身。
    “你認識我？”
    “何止認識？我們還差點結拜為兄弟，若不是這醋缸死活攔著，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弟弟了。怎麼，這醋缸還沒跟你說過我吧！”青年笑著品茶。
    陌璉迷惑的看著袁澈，後者一臉紅道“你失憶前，最仰慕福晟的文采，所以我便將你引薦給他，誰知你竟成日與他對弈，逐漸冷落我！”
    “你還好意思怪陌璉，堂堂袁國睿智聰敏的皇長子，是個如此妒夫。”青年品了一口茶，繼續奚落袁澈。
    “唉，怎麼竟說到我頭上，辦正事要緊！”袁澈不想繼續在陌璉麵前出醜，趕忙轉移話題。
    “也好，你趕得正是時候，藥已經成了大半，最多三日就成了。你們且隨我來。”
    福晟帶著袁澈和陌璉繞進村鎮後的一片竹林，這竹林看似平常，可憐麵的小徑錯亂無序，若無人帶著，必會迷路。
    福溪生著悶氣，沒有跟著他們！
    “我們要去看什麼？”陌璉不僅好奇道。
    另外兩個人隻是笑笑，並不說話，氣氛忽然有些緊張。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三人終於來到一處偏僻的小院子，來時的路上還能加到些蛇蟲之類的生物，此處竟然連隻飛蟲都沒有，空氣中還彌漫這淡淡的甜香。
    院子裏豎著一鼎小小的銅爐，爐身約有一人高，爐頂冒著青煙，這甜香想必就是來源於此。
    福晟將銅爐頂掀開，裏麵有十粒左右紅色的藥丸。
    “這是什麼？”陌璉好奇的巴望著。
    “這是福家至寶，夢魘。”
    “何解？”
    “福家有三寶，還陽丹、玉肌散、夢魘。還陽丹可救斷氣二十四個時辰內的人起死回生、玉肌散可使老嫗的皮膚如二八芳華的少女，而夢魘則會迷人心智，且效果牢固，隻消沾上一點，變形同僵屍，可任人驅使。”
    “你們打算幹什麼？”陌璉感覺一陣寒意，這藥有十多顆，一顆至少能用在上百人身上，他們這麼做，難道是想徹底侵吞淩國。
    “我以為你已經跟陌璉交代清楚了。”福晟皺了皺眉頭道。
    “現在說也不遲，陌璉，我知你一定認為我們煉製此藥居心不良。”
    被戳中心中所想，陌璉不禁有些尷尬，
    袁澈沒在意繼續道“你放心，自從我在淩國部署的暗莊被毀，我就有意尋了這個地方，不為別的，隻為自保。我無意皇位，不願留在皇室，這地方原是打算我和你隱居之地。不想突生了這麼多變故，而且袁國畢竟是我的國家，我不能置之不理，所以便請福晟在這個地方製藥，目的隻是為牽製淩國兩年，就當我報答哺育之恩，兩年足以袁國休養生息，若之後真與淩國開戰也與我無關。”
    “藥在你手上，兩年後你若要亂用，誰管的了？”
    “嗬嗬，傻陌璉，你當這奇藥是那麼容易煉製的嗎？”福晟笑著繼續道“這夢魘的的引子需一株千年雪蓮的蓮心，隻此一株我已經盡數煉入藥中，而且，這藥物閑置兩年就會徹底失去藥效。若要再練，恐怕至少要等個千年。”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隻要淩國留一些喘息的機會，你們就不會鋌而走險。”
    “不錯，淩國君主雖然已經簽署了新的契約，難保不會生變。我們給了足夠的誠意，每年上貢大批的財寶，送與質子，待遇已經與附屬國無異。隻要淩國不違背誓言，我們亦不會冒險。”
    “你這樣，總歸是卑鄙的手段。”陌璉看向袁澈，眼神透著不諒解。
    “陌璉。你不要怪袁澈，這法子是我想的，這藥也是我煉的，此前袁澈毫不知情，他也就先你兩個月才知道這事，所以，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福晟全無羞愧之色，坦蕩蕩的看著陌璉道。
    “此事還有誰知道？”陌璉歎了口氣，真不知道原來的陌璉為什麼會欣賞眼前這個瘋子。
    “隻有你我三人，連福溪也不知曉。”
    “你們倒是信任我，就不怕我把此事偷偷告訴昀王嗎？”
    “不怕”袁澈堅定的看著陌璉道，“如若你泄密，我們也有方法用這藥。這其中的厲害關係，想來不說你也會明白。”
    “多吃點，你最近又清減不少。”袁澈夾了一塊荷葉雞放在陌璉的碗裏。
    “我沒胃口，真的吃不下”陌璉撂下筷子，喝了口湯。
    “還在想夢魘的事？”
    “恩，總歸是覺得別扭。”
    “要不這樣，等藥練成就全數交由你保管”
    “我？”
    “對，當我得知夢魘的事也覺得不妥，但是又怕他背著我胡亂用藥，所以便應承下來。其實哪個君王會容忍這樣的神藥存在，福家當年就是因為這三樣家傳聖藥被我父王滅了九族，若不是我舅父找了兩個替身，福家兄妹想來已不再人世。我自小跟著舅父學藝，與他們兄妹一同長大，他們兄妹雖偏執，卻也是為了我好，我不好強硬拒絕。”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後麵的陌璉沒說出來，袁澈擋住他的嘴唇，向窗外瞅了一眼。
    陌璉以為是窗外有人，隻緊張的盯著外麵，卻不曾想嘴角被人侵襲了一下。
    “你，，，，你這混蛋”
    “你聚精會神的樣子，真可愛”袁澈笑著，一絲奸計得逞的樣子。
    見陌璉轉過頭不理他，隻能賠笑道
    “我為了你作了這麼多犧牲，總歸讓我收點利息吧。”
    周圍還是靜靜的，陌璉在不與他多費半句話，徑自躺在床上休息去了。
    一夜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看著睡在地上的袁澈，他一直守著規矩，將被褥鋪在陌璉的床邊地下。這些時日一直如此！
    他知道袁澈沒睡，還是忍不住道
    “那夢魘真有如此功效嗎？”作為一個現代人，始終不理解，大量的罌粟提純加上雪蓮和其他藥物就能驅使任何人，這理論幾乎沒什麼可信的。
    “這個我卻是不知道，不過那還陽丹和玉肌散我有幸見過，福家曾上貢給父皇兩顆還陽丹和一小瓷瓶玉肌散。那玉肌散被賞給了一個寵妃，那寵妃用過，皮膚雖然細嫩入嬰兒，卻是經不起冷熱的刺激，稍有一點不慎就會破口子。而還陽丹，賞了我舅父一顆，我父皇重傷昏迷的時候用過一顆，命雖然就過來了，可是腿腳卻不利索，整整三年不能自由行走。所以父皇借此由頭治了福家的罪。”
    “由此說來，這藥甚是凶險。”
    “所以，我既不能阻止福晟煉藥，幹脆就等他煉成毀了便是。”
    “你這樣做，不怕福家兄妹因此與你產生嫌隙嗎？”
    “所以要借你的手，福晟，，他並不知道你跟昀王真正的關係，以為你是我派去昀王身邊的奸細，雖然你失憶了，可仍然記著我們之間的情誼。此藥由你帶在身邊，想必他不會疑心。”
    袁澈忍著心裏不舒服的感覺道。
    “到時你隻要尋個隱秘的地方將這藥藏起來，等我借機取得毀藥之法就可以毀掉這些禍根。”
    “如果淩國違反契約，你準備怎麼辦？”
    “我已經想好了，無論如何也不會動用此藥。用藥卻是下作，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不可控製的地步，我隻得回國與袁國一致抗敵。隻是希望你不要把這個地方說出去，我舅父已去，無人護福家兄妹，這裏是他們和福家所有至親摯友的棲身之所，除了這個地方他們無處可去了。你可答應我。”
    “放心，你既有此大義，我也不會小氣，如果我出賣這裏的人，就讓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我信你便是，發這麼狠的毒誓作甚！”袁澈一臉的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