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吳順王諸樊領兵浩蕩出了姑蘇城。
    臨祁彌門前，見季劄祁彌二人立於街旁，也隻是淡淡看了一眼，輕歎一聲去了。二人行一禮，望著眾人浩蕩背影。
    “你病尚未痊愈，況已是秋末，天微涼。”季禮望著兄長離去，轉而對著祁彌說道，“此番不得相隨，我曉得你也是記掛。”
    “若是此番勝了，幾時可歸來？”祁彌嗓子微啞，隻覺有些疼痛。
    “眼下江淮失勢，最早也要到明年開春。”季劄答，秋桂已晚，需熬了冬梅再見迎春。雖不過寥寥幾月，卻著實讓人擔憂。
    “那你不妨與我說說餘祭。”祁彌入了旁坐下了，才詢問起吳王二弟餘祭來。
    “我為小弟論兄長為人，實屬不妥。”季劄搖頭，“兄長囑咐，若冬天不歸授位於二兄。那時，二兄定來拜訪，我知曉為人，而你要的是才能。”
    “如此，也知道等了。”祁彌點頭，思量著吳王此番怕是無回了，見其兄弟為人，想必正直。
    二人煮茶論了些有的沒的，到傍晚季劄才告辭，祁彌本要留他吃飯，見他推辭也不好強留。
    待季劄離去，灃岷才將簡遞上，“本是今早到了的，見先生無心看，才遲了。”
    “我這幾日未出去，你可探的什麼消息。”祁彌倚著桌幾，顯露慵懶之態。
    “民間望季劄大人治國，奈何大人推脫。餘祭大人雖無季禮大人之才，但為人機敏。”灃岷說著，再看祁彌，仿佛不放在心上，便不語了。
    “誌廣簡上說楚王親征，宋榮與子皙一同去的，定是不錯。但是旅人說的兵力不知做不做數。”祁彌思量著，雖說楚兵英勇，但是兵力不如吳國。若是硬拚還有希望，若是智取……“在過幾日，冬梅綻了，需得去趟餘祭處。有些東西你吩咐料理。”
    那一日子皙隨楚康王去了前，囑咐宋袖可取酒引。遂命人，去了那壇來。
    入口後三分纏綿，一分淩冽，一分苦。知曉非尋常酒，命人收好。
    此年十二月，吳王率兵至巢邑城下，兩國軍力懸殊。
    “大王，吳軍已至門下。”一探子來報。
    “對方兵力如何？”楚康王坐上方，不見其慌張。
    “是我軍三倍。”
    “對方謀士是是何人？可是那越人祁彌？”宋榮問道。
    “此番由左卿士領兵。”
    “如此，也好。”子皙輕歎一聲。
    “有何人敢應戰。”楚康王點頭問道。
    “巢國牛成願與其一戰！”那牛成乃是巢邑守將，聽楚王問，便挺身而出。
    “將軍有何妙計，與三倍吳軍相扛。”子皙問道。
    “眼下吳軍無謀士，吳王一行勇敢而輕率，隻曉猛攻。若我城門洞開，他定率先入城來。”牛成布兵，“隻要他入了城，我便一箭取了他性命。如此可保邊境一時安寧。”
    “將軍有幾成把握。”楚康王點頭，將軍兵力相差，如此不實為一計。
    “牛成定盡我所能。”說罷，牛成領兵出去了。
    “子皙，你很是在意。”楚康王見帳中隻有兄弟親信才開口。
    “兄長，今日若他在，勝負不知。但今日他不在，勝便多了。”子皙搖頭，見與不見還是不見得好。
    那城外，諸樊遠遠望見城門大開，心中有疑，“諸位看，這是何兆啊？”
    “巢邑知兵力不可於我軍相抗，今日城門大開恐是迎大王的。”左卿士迎合道。
    “如此，便讓他們見見我浩蕩吳軍。”說罷，眾人向著城中去。
    剛入城門，城中很是寧靜。枝上早霜未消，空中又降點點白雪，很是肅殺。
    四處張望時，覺有箭氣，卻未能躲避，隻見牛成持弓矮牆後。吳王本想說什麼，卻被射下馬，死了。
    原先自以為得了便宜的吳軍頓時陣腳打亂，無了組織，楚軍四麵發力，各自狼狽逃散。
    楚軍得了諸樊首級回了帳中。此日霜未消，雪不停。洋洋灑灑了一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