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前塵(10)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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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溪!”遲耒看他又要溜走,連忙喝住了他。
    “爹。”遲溪訕訕的停住了腳步。
    “你跟我過來。”
    遲溪無法,自知這兩日讓遲耒擔心了,看著他眼底的青色,到底還是心中愧疚,垂著腦袋跟著遲耒到了他的帳子裏。
    “小溪,這兩日你可受苦了。”遲耒溫下語氣,憐愛的摸了摸遲溪的頭。
    遲溪拉著他的手,搖搖頭,“沒有,三殿下才是,為了救我,受了那麼重的傷。”
    遲耒聽他這麼說,遲疑著道,“你真不知道是誰做的?”
    其實他心中微微有所感覺,但口中仍道,“不知。”
    遲耒微歎一口氣,“你在宮中可要安分些,這一次的事就是給你敲個警鍾,下次·····”
    遲溪心中擔心著軒轅宸燁,聽他又要長篇大論起來,連忙道,“好了爹,我知道,我一定會小心的,我得去看看軒轅宸燁。”
    嘴一快,連名帶姓的叫出了軒轅宸燁的名字,但遲溪毫無所覺。
    遲耒卻皺起了眉,“你···何時同三殿下關係這麼好了?”
    “他救了我!”遲溪對他這番話感到十分疑惑,這關係好不好另說,要不是軒轅宸燁他必然已被抓到不知哪裏去了。
    遲耒看著他眼中清澈無暇,斟酌著道,“之前陛下已說讓幾位殿下上朝聽政議事了,你····”
    遲溪看著遲耒猶疑的樣子,奇怪的問道,“爹,你到底想說什麼?”
    ·······
    遲耒看著他這般模樣,隻好直白說道,“這就意味著爭儲很快就開始了。”
    “爭儲?”遲溪其實對爭儲之事沒什麼概念,隻是,“太子之位難道不是朔櫟的嗎?”
    軒轅帝偏愛軒轅朔櫟,在宮中根本不是什麼秘密。
    而其他幾位皇子,哪一個可以拿出來與軒轅朔櫟相比,若是非要說,也隻有軒轅宸燁了吧,隻是軒轅宸燁那個樣子,又不得聖心,如何能與之相爭?
    如此一來,如何來的爭儲一說呢。
    遲耒看著他心裏似是明白,但仍舊忍不住說道,“既然你知道,就該與三殿下保持距離。”
    “為什麼?”
    ······
    “大皇子若是做了太子,那其他幾位殿下是要被封王的,到那時你若是成了大巫,如何能與他們來往密切?”
    遲溪看著遲耒杞人憂天的模樣有些好笑,“爹,你如何知道我一定能成大巫。”
    “小溪,大巫曾給你批過命格,你是做大巫的極好人選。”不然他也不會舍得將遲溪送入宮中學習。
    遲溪本就不想做大巫,聽他這麼講已然沒了繼續交談的欲望,“爹,再怎麼說軒轅宸燁也救了我,於情於理我都該去看看他吧。”
    遲耒一看他這樣便知道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罷了,但我說的話你得記在心裏,可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爹,我先走了。”遲溪擺擺手,迅速溜了出去。
    他一邊往軒轅宸燁的營帳走,一邊想著遲耒剛才的話。
    其實他知道他爹說的很是在理,但是他確實不想做大巫,也不想同·····軒轅宸燁生疏。
    他這想法剛一冒頭,自己便被嚇了一跳,這是在想什麼,又安慰自己,再者說,還有靳禹呢,也不能同靳禹也生分了吧。
    走到軒轅宸燁的帳前,他微一遲疑就抬手撩了帳簾走了進去。
    太醫正在給軒轅宸燁上藥,一邊道,“殿下這傷得好生將養著,在林中濕冷,傷口已然惡化,若是仍這麼漫不經心的怕是會傷了根本。”
    軒轅宸燁光著上身不發一言,微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連遲溪什麼時候過來的都沒察覺。
    遲溪看著那道刺目的傷口,心裏一揪。
    太醫為他包紮好,起身同軒轅宸燁告辭,軒轅宸燁也未說話。
    待太醫離去,遲溪撩起衣擺,坐在了榻上,一手輕輕撫上了他的背。
    軒轅宸燁一震,回過頭去,就看見遲溪黯然的模樣,“怎麼?”
    遲溪對上了他的眸子,“你、你還好吧?”說完才頓覺自己問了句廢話,太醫說的話還句句在耳。
    軒轅宸燁轉過了頭,不再看他,“沒事。”
    “我、我想還是要同你說聲謝謝。”遲溪看著男人自回來後就臉色不虞,想著也是,都這樣了皇帝對他仍舊冷言冷語,任誰心裏都會不好受吧。
    隻是軒轅宸燁卻並沒有他所想的那般心中糾結,他隻是懶怠開口罷了。
    “沒必要,隻手順手而已。”軒轅宸燁淡淡道。
    “可你,為我受了這般罪,我····”
    “遲溪。”軒轅宸燁的聲音又沉又穩,聽的遲溪心中一跳,他恍然又想起先前他喚的那聲溪兒,他一時竟覺得有些臉熱。幸而軒轅宸燁背對著他,看不見他的臉色。
    “你完全沒有必要有這種負擔,那日換了任何一個人,我都不會坐視不理。”
    軒轅宸燁不知何時已轉過了身,那雙深邃的眸子低垂著看著遲溪,“況且,你還是大皇兄的人,我這麼做,他便還欠了我一個人情,不是麼?”
    遲溪的臉漸漸失了血色,說不出一個字來。
    什麼叫軒轅朔櫟的人?
    軒轅朔櫟還未做太子,他也還不是大巫。
    軒轅宸燁看著他本就白皙的臉上更加蒼白了,又道,“回去吧,我不需要你的愧疚與謝意。”
    遲溪愣愣的依言站起身,不知自己是怎麼離開的。
    他隻覺渾渾噩噩便回到了自己的帳裏,卻在看到軒轅朔櫟的時候渾身一震。
    “朔櫟?”
    軒轅朔櫟原本正坐在案邊品茶,聞聲抬頭,看著遲溪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微微皺了眉,“你怎麼了?”
    遲溪搖了搖頭,“我沒事。”
    “你去見宸燁了?”雖是個問句,卻並沒有疑問的語氣。
    “····嗯。”遲溪看著軒轅朔櫟走到了他麵前,他有些愣愣的抬頭,“他說,他不需要我的愧疚與謝意。”
    ······他說,我是你的人。
    他有些不太明白軒轅朔櫟同軒轅宸燁之間的關係了,宮中都傳軒轅朔櫟待他極好,隻有他對軒轅宸燁溫和親切,但遲溪卻感受到軒轅宸燁對他的似有若無的厭惡。
    尤其是在說他是軒轅朔櫟的人的時候,雖然言語間並無情緒起伏,但他仍舊覺得,他言語中似乎帶了嘲諷。
    “宸燁原本就是這般冷淡的性子,你別見怪。”軒轅朔櫟溫言道,“我會查清楚到底是誰,定要他後悔莫及。”
    遲溪點點頭,他如今心裏也是一團亂麻,原本心裏極為擔心軒轅宸燁,但是聽到他的那番話時,他被另外一種說不出是什麼的情緒填滿了。
    遲溪忽覺疲憊,“朔櫟,我想休息會,你回去吧。”
    軒轅朔櫟沉沉的看著他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似是想抬手摸他的臉頰,但當視線看到他身上那不合身的衣服時,抬起一半的手卻又放下了,“好,你好好休息。”
    待他走後,遲溪仰麵躺倒在榻上,腦中反反複複都是軒轅宸燁的那番話,還有他那麵無表情的樣子。
    想著想著,竟就這麼睡過去了。
    他睡夢中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不適的睜開眼,看見塌邊的人影時,嚇了一跳。
    “別怕,遲溪。”
    “軒轅瑞翎?”遲溪驚恐的看著那人,“你在這裏做什麼?”
    軒轅瑞翎看著他防備的樣子,不禁有些惱火,壓著怒氣道,“我來看看你。”
    “四殿下,我們也不熟吧,你這樣未免有些失禮。”遲溪冷聲道。
    而軒轅瑞翎卻被輕易點燃了,嘲諷道,“我們不熟?那你同軒轅宸燁就相熟了?熟到已然可以穿他的衣服的份上了?”
    遲溪順著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看去,才發現自己還穿著軒轅宸燁的衣服。
    “我同他怎麼樣,也與四殿下無關。”
    “無關?”軒轅瑞翎冷笑一聲,忽而傾身扣住了遲溪的手腕,將他壓在榻上。
    遲溪猝不及防被他製住,“你做什麼!”
    “幾日不見,遲溪的嘴越發犀利了,總是說些我不愛聽的話。”軒轅瑞翎看著遲溪因為惱怒玉白的臉上泛起了紅霞,微微有些癡了,“遲溪,為什麼獨獨對我橫眉冷對,若不是軒轅宸燁,你如今····”
    他瞬間收聲,但已然來不及了。
    遲溪的臉色已經完全沉了下去,“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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