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默知道，溯玥沒這麼容易死，當時自己也沒有下狠手，隻是，這種情況看來，溯玥怎麼也要靜養一段時間才能夠恢複。
    此時此刻，溯玥還隻是十八歲孩子的身體。
    “若你有一天離開了我，就忘了我吧……忘了那個讓你受傷的壞人。”煜默笑著，說道。
    溯玥隻是不說話，倚在煜默的懷裏，仿佛真的死了一般。
    煜默念了一串咒文，溯玥的身體便是立馬消失不見。
    去人間吧……最起碼，那個地方，你能夠安全地度過一世。
    然而，煜默似乎想錯了，在他消除了溯玥對他的大部分記憶的時候，溯玥在人間過得並不愉快……
    與在天界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她愛上了一個自己最不該愛上的人。
    煜默知道的時候，隻能歎息，這都是命，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之後，便是一切都由天道決定了。
    “也就是說，主上在很早以前就認識你？”缺月問道。
    煜默隻是沉默不語，看著血池中的女子漸漸變成溯玥的模樣——當初他無論如何都要保護的一個東西，現在終究還是物歸原主了。
    溯玥與青嵐終究還是有一些不一樣的，就算再像，也不可能完完全全像一個人。
    例如性子，溯玥便是隨了她自己的，這暗子的身份，也是由天道決定的，五千年的時光蹉跎，似乎完全沒有改變一個人的性子，卻改變了一個人的記憶。
    缺月見煜默似乎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自然也是不吭聲，許久之後才緩緩道：“那我先出去了，主上醒來的時候你再叫我。”說罷，便是離開了這地方。
    煜默心情的確不是很好。
    不僅僅是因為這副軀殼的原因，更多的原因是回想起當初的那些事情。
    煜默坐在椅子上，微閉眼眸，卻忽然又想起了那句話——“最喜歡師父了……”這句話如同夢魘一般，時時刻刻纏著他。
    許久之後，煜默睡著了，不想醒來，也想一輩子都不醒來了。
    皇城之內，夜晚一片寂靜，現在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左右。
    睜開眼，看見熟悉的人還在自己的身旁，霽燁不禁會心地笑了笑。
    喜歡的就是喜歡的，無論她怎麼糟糕，無論她怎麼有心計，終究還是自己喜歡的人呐……
    “怎麼了？看著我這麼入神？”東沁雅笑了笑，調侃道。
    霽燁也對著東沁雅笑了，道：“我家皇後美如畫，不多看兩眼，以後恐怕就沒有機會看了呢。”
    霽燁的話很明顯是打趣兒的，但是東沁雅卻不開心了，急忙說道：“怎麼會呢？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無論發生什麼……”
    這話和溯玥說的話很像，可是從兩個人口裏說出來便是感覺味道都不同了吧？
    溯玥是一個有實力的人，說出這番話自然是感覺強勢不已；東沁雅隻是一個弱女子，一個弱女子還能信誓旦旦地說出這番話卻是感覺難得。
    是了，東沁雅和溯玥比起來，很明顯前者更有心計，懂得如何去爭取，也懂得如何在這動蕩不安的亂世之中生活。
    溯玥相比之下估計是差遠了。
    這點溯玥的確比不上東沁雅，可是若是憑著“情”這個字，溯玥倒是比東沁雅的情真得多。
    但也不能說東沁雅就是完全沒有情義的那種人，隻能說，東沁雅的溫柔全部都給了霽燁。
    霽燁深情地看了一眼東沁雅，然後輕輕抱住她，道：“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東沁雅心裏的柔軟之處被觸及，卻也是放下了狼戾之氣，道：“好……我不走。”
    然後反抱住霽燁。
    霽燁低下頭，輕吻東沁雅的唇，東沁雅也極力地配合著霽燁。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
    歌管樓亭聲細細，秋千院落夜沉沉。
    綾羅綢緞鋪了滿地，紅燭在跳躍著，兩人的身影在帳前隱隱約約能看見。
    一夜過後，東沁雅滿臉通紅，窩在被子裏麵不願意起來。
    霽燁隻是無奈地笑了笑，然後說道：“乖，快起來了，還要上朝呢。”
    “不要，我累。”然後東沁雅用被子蒙住頭，佯裝聽不見的樣子。
    霽燁笑了笑，掀開東沁雅的被子，輕輕吻了吻她的櫻唇——“等我回來。”
    “好。”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