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剛剛的那群仙人又折了回來，似乎是有什麼不甘心，然後把一把劍擲了出去。
    這把劍瞄準的不是別人，正是霽燁！
    似乎是知道結局一般，知道溯玥一定會幫霽燁擋那劍一般。
    霽燁看著身上沾滿的鮮血，卻隻是沉默不語。
    “我並未讓你幫我擋劍。這也是你殺人的報應。”這劍渡了佛光，對霽燁自然是沒什麼，可是對溯玥卻不一樣了，她是魔，渡了佛光的劍，無異於可以殺死她。
    麵對霽燁的冷漠，溯玥卻也隻是笑笑：“咳……是啊，我一著急，就給忘了……”溯玥把穿過心髒的劍硬生生地拔了出來，卻絲毫沒有露出痛苦的神色。
    缺月在一旁卻是看不下去了，溯玥卻隻是朝他搖搖頭。
    然後溯玥又轉過頭看著霽燁，笑問：“霽燁……你還記得，上一世，我第一次跟你說的話是什麼嗎？”
    這回霽燁倒是認真想了想，最終卻還隻是道：“第一次？”
    溯玥苦笑，道：“你忘了嗎？”然後又怔了怔，終究隻是轉過身，有些踉踉蹌蹌地走回去。
    “是啊……你根本沒有記住，又怎麼會忘記呢？”溯玥輕聲道，隻可惜，無人聽清。
    “第一次說的話麼……”霽燁記不起來，因為，她是妖女。
    溯玥的血流了一地，到了魔界的時候，即使在血池裏麵療養著，溯玥還是不住地喊疼。
    “唔！好疼！好疼！疼得要死了！”溯玥哭著道。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在霽燁麵前不流眼淚的。
    到了最後傷口愈合的時候，溯玥依舊覺得錐心刺骨的疼……
    “霽燁……我好疼……”溯玥最後躺在血池裏麵，喃喃自語道。
    她第一次與霽燁說的話是——“無論發生什麼事，我一定會保護你！即使天崩地裂所有人都恨我，我也不在乎！”她的話當時興許隻是被當作一個笑話來看待了吧……
    當時眾仙都對這個喜歡上明子的凡子都嗤之以鼻的時候，隻有溯玥站在了他這一邊。
    盡管，她是暗子。
    當初霽燁要殺她的時候，她毫不猶豫，隻是想讓他吹一曲碧海潮生。
    “霽燁，下輩子愛我好不好？”她笑問。
    可以她卻從未得到過答複。
    這輩子，她為他，斬盡對他稍稍有不利的人，可最終，卻還是要除了自己——對於霽燁來說，自己才是最大的敵人。
    上輩子，她問：“你想要贏嗎？我可以幫你。”霽燁隨意點頭，卻被她當了真。
    “我覺得，你還是去死比較好！”他怒吼。
    她隻是淡淡地笑了笑，道：“好……”
    隻要他想要的、想做的，她都會成全，隻是因為——她愛他，盡管，他並不愛她，但是，這樣，就夠了……
    後來一杯毒酒，讓不可一世的妖女瞬間隕落。
    霽燁，也成了英雄，隻是，溯玥不甘心，讓一切都重來罷了。
    那個人，卻終究不屬於她……
    最終，她還是死了，死在了他的手下，可是，她卻不曾後悔過。
    記得溯玥曾經也這麼問過霽燁：“霽燁，若我更早遇到你，你愛上的人，會不會是我？”溯玥當時笑了，笑得很開心，但是卻又是那麼地不真實。
    當時霽燁隻是看著手中的玉笛，許久才緩緩道出一句：“我不知道。”
    溯玥也不惱，隻是笑笑，看著霽燁注視著玉笛的樣子。
    “嘻嘻……”溯玥笑了笑，道：“霽燁你真漂亮。”
    霽燁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是男子……”
    溯玥還是繼續笑著，笑得花枝亂顫，然後說道：“誰說男子就不能稱為美了，我說你美，就是美。”
    霽燁隻是沉默不語。
    當時正是夜晚，月光正好，兩人坐在一片竹林裏麵，幽靜至極。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霽燁隻是靜靜地看著月亮，然而溯玥卻隻是靜靜地看著霽燁。
    嘻嘻……能夠這樣子一輩子也好啊。
    隻可惜，先遇見霽燁的人，並不是她呢……
    “霽燁！霽燁！你在哪？咳咳……”是東沁雅的聲音。
    看見東沁雅過來找霽燁，溯玥倒是沒有多大的意見。
    嗯……她其實挺喜歡沁雅的，人也長得漂亮，賢妻一個，有時候應該會偶爾羨慕一下吧。
    看見溯玥，東沁雅微笑著朝著溯玥打了聲招呼，然後轉過頭對著霽燁笑道：“霽燁，天色不早了，該回去了。”
    麵對東沁雅，霽燁總是能露出不一樣的表情。
    霽燁溫柔地笑了笑，難得放輕聲音道：“好，我們回去吧……”
    然後走的時候，隻有東沁雅朝著溯玥揮了揮手，溯玥也朝著東沁雅笑了笑。
    呐……真是個很好的姑娘，不是嗎？
    這偌大的樹林，終究隻剩下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