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要我動手嗎？”她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他皺眉，道：“不用。”
    阿淺輕歎一口氣，便是退下去了，她的主人，一直都很倔強……
    那個名為柔兒的女人，其實一直在利用主人，真不知道主人究竟喜歡她喜歡哪一點。
    她的身上，除了身世，還有哪一點比她好的？
    她為了報恩，一直待在祭陽身邊，什麼命令都不曾違抗。
    罷了，不再想好了……
    這宮闈，終究不是她待的地方。
    她說過了，十年過後，她便不會再呆在他的身邊，祭陽也承諾了，十年之後，還她自由。
    十年之約，還有一月。
    阿淺離開，去給阿玥煎藥，裏麵的阿玥卻早已醒來。
    腿上的刺痛讓阿玥的頭上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這腿，三番兩次之後終究還是廢了。
    門外傳來敲門聲，阿玥隻是閉著眼眸，以為是阿淺，隻是淡淡地道了一聲進。
    “月妃，這天氣冷了，你怎麼能如此不愛惜自己身體？”祭月進來後，看見的便是阿玥眼中的錯愕，不禁苦笑，怎麼他好像很嚇人。
    阿玥笑笑，道：“陛下怎麼在現在有時間來我這裏……”
    “應該稱自己為臣妾了，稱呼應當要改了。”祭月糾正阿玥，但是後者卻沒多少心思去聽。
    “皇上有事？”阿玥淡淡道。
    “沒事，但是朕來是想問月妃一些事情。”祭月走到阿玥麵前，順手拿了一張椅子坐下。
    “皇上請問。”依舊冷淡，以前的那些感覺，麵對現在的明子，雖然是一樣的模子，可是卻絲毫不起感情，那個祭月，當真是消失了嗎？
    “人都說，靜月居的月妃有比嫦娥還美得容貌，隻是，現在我似乎絲毫不記得了，月妃可願意告訴朕，為什麼朕會忘記你。”他所有人都沒忘記，唯獨忘記了那個月妃。
    阿玥怔了怔，卻隻是微微垂下眸子，淡淡道：“皇上以前跟臣妾說過，就算皇上忘了臣妾，臣妾也不能離開這個地方，但是現在，我不知道這句話是否還作數。”話語裏麵的悲傷，似乎隻有阿玥自己聽得出來，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終究被這深宮逼得去離開，她本就是不屬於這個地方，不知道為什麼因為祭月的原因鬼使神差地進來了……
    這關係，真是越來越亂了，亂到都沒辦法理清了，如同一團亂麻……
    許久，祭月才緩緩開口，問道：“那朕……以前可有愛過你？”
    阿玥剛想開口，卻倏地咬到舌頭，疼痛讓她說不出話來，本來，她想說沒有……
    她從來就隻是被利用的工具，僅此而已……
    祭月苦笑，隻是輕聲道：“那月妃你好好休息，如果你想離開了的話……朕可以放你走。”
    說吧，祭月便是出了這靜月居，背影如此落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缺些什麼。
    “是麼……”阿玥望著祭月離開的方向呐呐道。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夜色靜如水，四周都很安靜，也沒有嘈雜的聲音，唯獨留下的隻是幾個侍女在四周走動的聲音。
    待侍女走後，一個人靜悄悄地攀上圍牆，看了一眼宮中靜謐的景色，不禁皺眉。
    “主子真當是要走了？”一個溫柔的女聲緩緩出生。
    阿玥皺眉看了來人一眼，卻在看清楚那人的樣子的時候鬆了一口氣，道：“阿淺……”
    “主子你現在的腳都受傷了，還能走嗎？連輕功都不能用。”阿淺輕聲道。
    阿玥微怔許久，苦笑，道：“他已經答應放我走了，就算我不能用輕功我也還有右腳，再說我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阿淺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說出口了，道：“如若是主子不介意的話，能否帶上阿淺一起走？阿淺跟著主子也好有個照應。”
    “好。”沒有過多的言辭，阿玥隻是跳下城牆，左腳傳來的刺痛時刻提醒著她不能再留戀這裏了……但是估計過不久，左腳上也傳不來什麼感覺了。
    阿淺也隨著阿玥跳下圍牆，動作很熟練，似乎進行過了千百次一樣。
    望著阿玥有些錯愕的眼神，阿淺隻是笑道：“以前練的罷了，女孩子家家，也要懂得一些防身術的。”
    阿玥點點頭，剛想走卻被阿淺一把抱起背在背上，阿淺笑道：“主子你現在腿腳不方便，還是阿淺來照顧你好了……”
    “其實不用的……”
    這時候阿淺卻裝作有些生氣的樣子，道：“主子你走的這麼慢，會耽誤我們的行程的，如若是被陛下發現了的話，要是陛下一反悔，我們又沒得走了！”
    阿玥輕笑，倒也是沒再說什麼，隻是淡淡道：“日後，不必叫我主子了，我也不是那個月妃了，就叫我阿玥就好了……”
    阿淺微微點頭，繼續朝著前麵走去，阿玥此時卻看不見阿淺心中的落寞……
    阿玥，對不起……我沒你想的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