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輕瞥了蘇亦一眼，轉過頭。
    蘇亦幹笑兩聲。
    於是接下來的半個時辰，蘇亦就支著頭衝慕容將軍眨眼睛，深刻地解釋了什麼叫做眉來眼去，暗送秋波。不對，明送秋波。
    張良的目光在慕容衝的身上轉了兩圈，不著痕跡地收回。
    慕容衝自顧自地替自己倒上一杯酒，一飲而盡。
    “把人帶上來。”不知道是誰吆喝了一聲。
    蘇亦強打起精神。重頭戲來了。
    被捆住雙手遮住雙眼押送前來的扶桑人有三個。排成一行，被摁著跪下。
    兵部尚書出列，站在三人前頭。
    “請陛下允許臣介紹此三子的身份。”
    “準。”
    蘇亦對跪在中間的那個人比較感興趣，其餘人都是穿著黑色便衣，而他則身著緋色和服，即使被捕也不見狼狽，跪得筆直。
    左邊跪著的是此次對戰的將軍，名古川俊雄。右邊的是國師，春山十四郎。中間的那個居然是沙皇的嫡子。換言而知，是扶桑的太子。
    蘇亦打斷了兵部尚書的話。
    “他們可會說漢語？”
    “回稟陛下，簡單的對話應該沒問題。”
    “很好。扶桑之子，你喚作何名？”後半句自然是對著那緋衣男人說的。
    回答他的是一陣寂靜。
    兵部尚書急著臉色發白，“陛。。陛下。。。”突然兵部尚書發了狠，“臣來讓這廝開口。”
    眼見著帶有戾氣的兵部尚書已經站在那人跟前，蒲扇大的巴掌就要蓋在那人身上了。
    跪下兩旁的扶桑人“嘰嘰呱呱”掙紮著要起來。尤其是那個將軍，兩個人都差點壓不住他。
    “慢著。”蘇亦悠悠地止住兵部尚書的動作。
    “陛下？”兵部尚書杵在一邊。
    “大殿之上，公然動武，兵部尚書未免太不把朕放在眼裏了吧。”蘇亦說的輕巧，卻把兵部尚書嚇了個半死。
    “嘭”一聲，人就給跪下了。
    “陛下恕罪，臣。。。臣一時心急。。絕無半點僭越之意。臣對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鑒。。。。。。”
    “起來吧，朕就隨口一說，跪著作甚。來人，賜座。”
    兵部尚書領了恩戰戰兢兢地坐在椅子上，如坐針氈。一段時間是不敢開口了。
    蘇亦好脾氣地再次看向那人。
    “遠道而來的人，為何不報上姓名。可是我大慶怠慢了你？”
    就在蘇亦認定了這人是塊硬石頭之時。
    那人開口了。帶著些奇異的口音。但是並不難聽。
    “名字，在扶桑是神聖的東西。輕易不告訴別人。”
    蘇亦一笑。“鬆開他。”
    “陛下？！”
    蘇亦看了眼急的站起來的兵部尚書，後者被梗了一下，默默坐下了。
    眼帶被解開了那一刻，蘇亦與那人對視了。平心而論，長了雙漂亮的眼睛。帶著倔強，不屈又被藏在深處，壓抑成濃鬱的黑色。
    “你若說了，朕就饒你一命，如何？”
    那人沉默片刻，“用我的命換他們二人。”
    蘇亦挑眉，“那豈不是朕虧了。”
    “他們沒用處。”
    蘇亦扣扣桌子，一臉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好吧，朕就是這麼仁慈。”
    一旁官員紛紛捂臉。
    “青水立夏。”那人垂眼，看著地麵。
    蘇亦也爽快，“放人。”
    兵部尚書這回放聰明了，沒敢吭聲。
    那兩個扶桑人倒也念舊，嘰嘰咕咕了一通不肯離去。
    “急什麼，朕隻說不殺你們，沒說放你們出皇宮。你們主仆三人還有機會相見。”
    青水立夏低聲和那兩人說了幾句，他們就願意走了。
    “好了，丞相，你繼續。”
    蘇亦像是玩累了，揮揮手讓張良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