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  七、婚後生活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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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賀修臣去荷蘭旅遊歸來後,最大的收貨恐怕就是這份印滿外文的結婚證書了。但僅作紀念,我心裏十分清楚這份證書在我國是不產生法律效應的。
    我叫程一舟,是一個大學講師。賀修臣是我的戀人,我們在一起快七年了,感情一直很穩定。我想,即使是正常的男女夫妻也不會像我們這樣過得輕鬆愉快。
    沒錯,我和賀修臣就是所謂的男男,但是不是那種喜歡在微博秀恩愛虐狗的那種張揚的男男。我和他一直沒有公開,原因複雜。賀修臣出生於標準的農村家庭,他父母都是思想觀念保守的農民,我見過他們一次,一眼就看出他們是絕對不會支持他們有出息的兒子和我一個男人在一起的。思想的橫溝不可逾越,我曾為此難過糾結很長一段時間。
    這段戀愛關係缺少安全感,雖然我和賀修臣從不吵架,但我還是覺得難以安心。患得患失不是什麼好事,在谘詢免費的校園心理醫生以後,我試著遵照醫囑,保持平常心,冷靜客觀去看待問題。
    賀修臣做營銷的,俗稱業務員。他這一行最容易熬出頭,也是最難熬出頭的。
    我知道他壓力大,需要個人空間調整,這都可以體諒。
    平時賀修臣長跑外地出差,連休息日也有很多應酬,我們兩人相聚的時間並不多。好在我們有共同的家,去年剛按揭買的房,即使生活裏再少見麵也能從家裏看到彼此的痕跡,這不是有一點浪漫嗎。
    我這樣想著,同時露出笑容。
    賀修臣回來了,盡管看上去狀態不好。
    我坐在沙發上看球賽,他鬆了領帶坐在我旁邊。
    這個男人在家和外出一直就是兩個模樣,在外是風度翩翩侃侃而談的青年才俊,深受上級和同事信賴,在家就成了累趴下不能動彈的哈巴狗,能靠絕不站能躺絕不坐。
    對此,我笑稱反差萌。
    男友把頭湊來靠在我大腿上,閉眼就睡。我看到他眼睛下麵的黑眼圈,清楚這人在外麵肯定又沒有少拚少吃苦。
    是時候展現我男友愛了,我這樣想著,至少在家裏我想讓你睡一個安穩覺。
    然而還沒過一刻鍾,現實就像臭雞蛋一樣狠狠打臉了。
    賀修臣被一個拉拽吵醒,我朝他翻了個白眼,說:“起來,豬,我腿麻了。”
    “怎麼叫我豬,我們都領證了,你不是應該叫我老公——疼,幹嘛打我。”
    我看看剛剛行凶的手掌,再朝賀修臣翻了個白眼。
    “行了,我可不想和你在為了誰是老公誰是老婆爭起來,快去做飯,這禮拜你不在家裏的衛生都是我幹的,現在你回來了就別在犯懶。”我義正言辭的說道,把粘在沙發上的某人拖進廚房幹活。
    生命在於勞動,不是嗎。
    賀修臣的廚藝至少是比我好,比外賣水平稍差,但是也可以入口了。
    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這種不用自己動手的飯菜,我都吃的非常香甜。
    戀人之間總是有些甜蜜的規則,不用動口也無須眼神交流。在男友吃完最後一口飯的時候,我突然拽住他的領帶,把他領往臥室。
    “一舟,我累了。”賀修臣裝可憐的看著我,我當然沒有什麼心軟,隻覺得他這幅取巧的樣子好笑。
    “我也累了。”我想逗逗他。
    “這樣嘛,那我們今天就好好休——”
    之後的話消逝他在唇齒間,我朝他眨眨眼:“但是為了你,我會鼓起勁來,精神滿滿的。”
    賀修臣一臉苦逼相,但還是放鬆身體,配合起來。
    雖然我不常常占據主導權,但私底下我認為自己的手法還是不錯了,至少事後的賀修臣總是一臉的放鬆愉悅。
    但或許這回是真的累了,平常賀修臣都會在剛剛結束後反客為主,但是今天的他看起來已經連動手指的力氣都沒了。
    我在賀修臣看不見的地方咂咂嘴,並不是因為需求強烈,不能來第二輪而不滿意,而是對賀修臣這麼年輕就體虛了表示輕蔑嫌棄和略微嘲諷。
    雖然這不是一個體貼的好男友該有的想法。
    我們倆之所以湊一對,也是有緣分兩字在裏麵的。
    還是大學小鮮肉的時候,我長得十分娘,就是那種皮膚老白老白,身材老纖細老纖細,雖然五官爺們,但無濟於事,連小白臉都不算,直接被同寢室的那幫子損友叫女扮男裝的了。當時這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室友不僅在寢室裏嚷嚷,連到教室裏還不積積口德,還給他取了一個外號叫做“大小姐”,都直接顛覆性別了好吧,還不如小白臉呢。
    而賀修臣就是另一個正麵的典型,他大一開始就是校草,脾氣平易近人又有禮貌,和誰都聊得來,即使是農村黑土地裏飛出來的鳳凰,沒有任何家庭背景加成,在女生堆裏都十分受歡迎,據傳言賀修臣那時候還被男生追求過,雖然無從查證,但對自家男友的撩屬性我一直都是大寫的服。
    和他真正搞在一起,是大二時候的事。當時我轉專業換了寢室,成為了賀修臣的室友,也相熟了起來。
    剛認識賀修臣的時候,我一度認為他是個神經兮兮的憂鬱美男。因為他經常沒事看看窗外歎氣,時不時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就不清楚了他一個大二的學生憂鬱給誰看,這不還不到期末考至於這樣嗎。
    當時我的內心其實是把賀修臣當成了一個文藝型小白臉男。
    大二我們寢室除了我和賀修臣外,當然還有別人。本來應該是四人住,但我們這沒住滿,隻有三人。除了我們這對未來的情侶檔之外,還有一個愛裝13的風一般的男子,這人以前是我朋友,最近我和他鬧掰了,已經徹底成為相互的人生過客,所以不再我的回憶裏多介紹。
    總之,賀修臣就一直做他的憂鬱型男,我就一直做我的低調散漫學生。本來是沒有辦法有交集的兩人,因為一場慶祝畢業的醉酒睡同一張床了。
    是不是很俗,是不是,是不是。
    好吧,我不否認,真是狗血,憑著一場酒後啥啥,我把到了賀修臣這個極品男友。
    哈哈,其實事實不是真的如此。真正喝醉過的人清楚,即使再醉,對自己做的事情還是會有印象。
    我不是那種打一炮就讓對方負責的人,那天晚上我記得清楚,是賀修臣自己湊上來要親親的,我又對他有感,所有也就隻有那麼一種結果了。
    寶寶我有什麼辦法,寶寶又沒有吃虧好不。
    畢業後我留校讀研,賀修臣工作去社會打拚。我們兩人一起留在了陌生的H市,度過了一段辛苦的日子。
    之後逐漸好轉,我在本校當上了助教,可以住學校的寢室。賀修臣和我一起住了進來,當時賀修臣還是一個小業務員,下班回來累成狗。
    但即使再累,精力旺盛血氣方剛的我們倆嘿咻嘿咻可沒停,想起那段日子的沒羞沒躁我捂臉表示羞赧。
    後來賀修臣被升職提了一個業務分管主任,整日整夜的跑外地出差後,我們見麵的機會就少了。從剛剛開始的每天電話短信到隔天一通電話,再到一周兩次,頻率越來越少,就像是我被逐步的排除到賀修臣的世界之外。
    我當然會有危機感,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在我自己都沒發現的情況下我對賀修臣的感情逐漸單薄,雖然還是喜歡,但不再那麼熱烈了。
    或許這樣的感情才能使我們之間的關係長久,至少到現在,七年過去了,我與他還是很穩定,我們親密時也一直十分契合。
    在一起這些年,賀修臣的外貌基本沒有變化,時光沒在他身上留下痕跡。不像我,歲月帶來的成熟刻在臉上,皮膚也是已經徹徹底底的曬黑白不回來了,在也沒有什麼男扮女裝的笑談,我青春已經留在回憶裏了。
    所以我特別喜歡看賀修臣睡著的樣子,他依舊年輕的臉平和又賞心悅目,讓我想起過去,然後我忍不住又偷了他一個吻。
    而熟睡的人有所覺,他挑了挑形狀好看的眉毛,繼續沉睡。
    

    作者閑話:

    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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