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文雅幾近嘶啞的哭聲讓一河的眼眶也不禁微紅。
    “媽，別哭了，告訴我怎麼了。”
    “兒子啊，咱家完了，完了啊！”這句話文雅完全是哭吼出來的。
    抱著媽媽的手不禁變得僵硬。
    “爸，媽媽說的，是什麼？”
    “你秦叔，拿了貨，跑了。”
    文雅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甚至有點喘不過氣來，結果一口氣沒順上就這麼暈了過去。
    “媽，媽你別嚇我，媽！”一河抱著文雅的手在顫抖，護士把文雅推進急診室的時候一河所有的情緒再也控製不住。就這麼癱坐下來。
    閔峰看著自己的兒子再看看急診室裏的妻子，自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坐在一旁捂著臉扯著自己的頭發。
    一河看到自己爸爸這個樣子突然覺得自責，自己平常對家人的關懷太少太少，雖然父親一直是嚴厲的形象但總是放手讓自己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家裏人從來不幹涉自己的自由，但這次，他再也不能順著自己的性子走。
    留學讀研是一筆不小的費用，家裏現在的情況實在是拿不出這麼多錢，爸媽也老了，實在是不忍心再看他們這樣為自己操勞，一河走到閔峰麵前，就這麼跪了下來。
    閔峰看到兒子這個樣子簡直是心疼到了骨子裏，連忙想扶起他，卻被一河拒絕。
    “爸，這麼多年，您給我太多，我決定了，我不出國了。”
    “兒子，你起來，爸爸就是去搶爸爸也不能讓你不讀書啊。”
    “爸，您聽我說，留學什麼時候都可以去，再說成績還沒出來呢，考沒考上都還是未知數。我打算就在廈門找工作了，我之前獲過獎，找工作有優勢。”
    “兒子啊，爸爸對不起你啊！”閔峰情緒實在是按捺不住，一瞬間臉上老淚縱橫。一河心疼，一點點的給父親擦去眼淚，每一下，都像是一把刀深深的剜進自己的心。
    文雅隻是情緒失控導致昏迷，沒多久就被轉到了普通病房。兩個男人就這麼靜靜的在床邊守著。
    文雅醒來的時候已是半夜，看著床邊的兩張臉眼淚不禁又流了下來。
    “媽，別哭了。”
    “一河啊，媽媽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媽，我們去找律師吧。”
    文雅看看旁邊的閔峰，閔峰衝她點了點頭便算是應了。
    “家裏賠了，什麼都沒有了，請律師，哪裏有那麼多錢啊。”
    說起來也是心酸，平日裏家裏什麼都不缺，一家三口過的和和美美，如今突遭變故，換做誰都承受不了。
    “請律師的事交給我就好了，您和爸爸好好休息。”
    “一河啊，媽媽真的對不起你。”
    “媽，您別這麼說，您和爸爸養育我這麼多年，保護了我那麼多年，現在我長大了，也該我來孝敬你們了。”
    文雅看著兒子，真正覺得自己兒子長大了，伸手摸摸他的臉，不再流淚。一河把文雅的手握在手裏，感受著她的脈搏，直到文雅再次熟睡過去。
    “爸，您去休息會吧，這裏我看著沒事。”
    “我沒事，我就在這守著你媽媽，跟了我大半輩子，到老了還讓她遭這罪。”閔峰滿是自責的語氣聽的一河心裏陣陣疼。
    “您先去休息會吧，打官司您也得有個好身體。”
    閔峰拗不過一河，便先行回了家。一路上想了太多太多，操勞一輩子，最後還是落得這樣的下場難免有些不服氣，但好在自己的兒子出息，這口氣便也就咽了下來。
    一河給文雅整理好被子就出門準備打電話，通訊錄翻過去翻過來也找不到可以幫忙的人，阿丘去了國外，自己一時間真不知道要去哪裏找人幫忙。
    像是心靈感應般，Alex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不到一秒就被接通。
    “那麼晚還玩手機不睡覺？”
    “睡不著。”
    “怎麼了？”
    “我……”
    “說，怎麼了？”
    “我家破產了。”
    一河說的很平靜，不帶一點情緒。但聽的Alex一陣心緊。
    “乖，你聽我說，破產了沒事，咱還可以東山再起，沒有哪個人的一輩子都是順風順水的。”
    “我沒事，我要是有事你還聽不出來嗎？”
    “嗯，沒事就好，在家多陪陪爸媽，多和他們說說。”
    “Alex。”
    “嗯？”
    “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說吧。”
    “你能不能，幫我找個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