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悲之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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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忘在心底深處的悲傷記憶,
在喚醒的那一刻,疼痛。
它靜靜說:我一直都在
羅歐淺笑,目光邪魅,“不知道這幾年在外麵,你的可恥行為減輕些了嗎?應該沒有被人抓到而打得半死不活吧。”
“你不要太過分了!羅鷗。”
“過分?難道不是嗎?”羅歐嘲諷地笑容讓伊天委屈萬分,淚水似乎隻要一碰,便會溢出來。他眼裏淚光閃爍,卻沒有落下。
伊天,你在任何人的麵前都可以流淚,但是唯獨這個人不可以。
“不過……”羅歐邪惑一笑,仿佛世界靜止在一刻,“看你剛才的樣子,應該沒有吧。”
“你這個討厭鬼!”伊天天朝羅歐咆哮,“我討厭你!討厭你!”
“哈哈哈……”羅歐放聲大笑起來。
他還是跟五年前一樣,見到自己就像羊見了老虎一樣,有著深深的恐懼。
“可是啊,我要的就是你討厭我!隻有這樣我才會更快樂!”
伊天一怔,心裏的悲傷撕裂著。
冰冷的月光釋放出哀痛的憂傷,脖子上的天使之鏈也發出“鐺鐺”地清脆惆悵聲。
花瓣輕柔的落在臉龐,靜靜吻著。
記憶的潮水從心中瘋狂湧現出來……
五年前。
淡紫色的薰衣草開放在正個院子,清香飄蕩在空氣中。
“啪——”的一聲,緩緩打開的門發出“吱呀”的聲響,好像來自遠古的的吟誦。
“天天,來,這裏就是你的新家咯。”高貴典雅的婦人對著身旁乖巧的少年溫柔一笑,“我們一起進去吧。”
伊天看著陌生的環境,心裏充滿無奈,眼裏則是深深的冷然。
“小歐,快下來,你有一個新弟弟了。”
“哦。”冰冷地聲音從上方傳來,伊天抬起頭,望著正站在樓梯上的少年。淺紫色的瞳孔魅惑誘人,白皙的皮膚像牛奶一樣光滑透亮,黑中帶棕的頭發柔順的貼著,給少年增加了一絲稚嫩的感覺。隻不過,少年犀利的目光讓他有些害怕,不禁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想要趕快逃跑。
但是——
貴婦人卻抓住了他的手,輕聲說,“天天,他以後就是你的哥哥了,叫羅歐,你要記住哦。”
“恩……”
伊天點了點頭,不安在心中飄起。
夜幕降臨。
晚飯之後,伊天獨自一人走到了陽台。
群星遍布天空,仿佛一顆顆明亮的鑽石,在黑夜中閃爍著奪目的光彩。銀河則宛如一條鑽石長橋,連接著天際兩端。
寒冷刺骨的夜風拂過瘦小的身影,白色小襯衫隨之飄起,單薄的身影看起來讓人疼惜,好象風輕輕一用力,他就會摔倒。
伊天凝望許久,閉上雙眼。
“爸爸媽媽,你們一定在保佑小天能夠開開心心的,對不對?”他睜開雙眸,眼珠劃過臉夾,晶瑩剔透。
啪——
淚珠滴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伊天揉了揉眼睛,檫試了一下,轉過身,卻猛地愣住。
羅歐正靠在門邊,目光冷冷的盯著他。
“羅,羅歐哥……哥哥……”
“不要叫我!”
“額?”
“很討厭!我不喜歡!”羅歐目光冷得嚇人,“所以我以後不想聽到你這樣叫我。”
“是……”
“還有!你給我記住,你到這個家裏來,我完全是反對的,因為這裏隻有我和我弟弟就可以了,我確實有一點無聊,不過我需要的是一個可以打發我無聊時間的人,而不是一個來跟我分享我家庭的強盜,一個小偷!”羅歐望著低三下四的伊天天,涼薄的嘴唇勾起輕蔑的冷笑,“所以,以後我會用盡各種辦法把你趕出去!”
“為什麼……”伊天喃喃道,眼淚還掛在臉上,痕跡未幹。
“因為我討厭你!更討厭在我麵前哭哭啼啼的人!”
伊天嚇了一跳。
“你以後好自為之吧!”
“哐——”門被關上,冰冷無情。
眼淚終於再次流出,止也止不住。
伊天癱軟在地上,無聲哭泣,“我就這麼讓人討厭嗎……難道孤兒院裏麵的人都應該受歧視嗎……媽媽,小天好怕……”
這時——
一道流星劃過天空。
手腕上的鏈子發出清脆的聲響。
伊天天停止了哭泣,腦海想起父母臨走時說的話。
天天,這條手鏈就是爸爸和媽媽,它以後會替我們陪伴著你,守護著你哦……我們希望天天能夠永遠開心,不會悲傷哭泣呢……
天使之鏈清脆響著,象征著守護。
“媽媽……”
伊天縮成一團,坐在冰冷的地上,“小天被人欺負了,現在一點也不開心……小天好想你們,怎麼辦……怎麼辦……”
眼淚一直流著,落在地上。
啪嗒——啪嗒——
“我要離開這裏,我不喜歡這裏……媽媽,爸爸……你們帶我走,好不好……嗚嗚……”瘦小地身影看起來十分可憐,令人也為之心碎。
冰冷的月光灑在孤寂的背影上,一切都沉侵在悲傷之中。
第二天,伊天走下樓,臉上的憔悴讓人有些擔憂。
“哐——”地一聲巨響傳來,羅歐打著哈欠走下樓來,沒想到在中間遇到了伊天。“讓開!”
“啊!”伊天被猛地一撞,倒在了樓梯上,吃痛的低叫一聲,白皙的皮膚上侵著一層紫色。
“哼!”
伊天垂著頭,長長的劉海遮蓋住他的雙眼,讓人看不清楚他的任何情緒變化。但是——
幾滴水珠卻從裏麵掉了下來,璀璨而又眩目。
“你就是新來的天天弟弟嗎?”這時,一個溫柔地聲音從樓下響起。
同樣的麵容卻有著不同的氣質。
伊天看著樓下的少年,望著他眼裏的笑容,陽光一般溫暖。他知道,這個人就是他的另外一個新哥哥,羅辰。
“恩。”
“那麼下來吃飯吧。”說完,少年走上樓梯,朝房間走去。
“是……”伊天稍微挪了一個位置。
“天天,開飯了。”羅鷗母親溫和的聲音也在此時響了起來。
“是。”伊天揉了揉眼睛,輕抹了一下眼淚,走下樓梯。
不過——
“媽!你看到我錢包裏的錢了嗎?我待會兒可是要和朋友一起出去玩的啊,沒錢怎麼行。”羅歐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聲音響起。
“昨天晚上就你和天天在家,你問一下他看到沒有。”
“可是昨天晚上我還不是一樣沒有回家。”
“恩?”婦女疑惑地抬起頭。
伊天一怔。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的對話,我會用盡一切的方法把你趕出這個家……
不!不會的。他怎麼可能用這樣卑鄙的方法……他是不會這樣做的……
“天天,你看見小歐的錢了嗎?”
“沒,沒有。”
“切!說話聲音都這麼抖,該不會是你拿的吧。”羅歐冷冷地說。
“我,我沒有……”
“當然!因為你可能是偷的……”
羅歐的母親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有些尷尬遲疑的說:“天天,是你拿的嗎?”
“伯母,不是我拿的。不是。”
“切!狡辯!”羅歐冷哼一聲。
“天天,如果是你拿的話,伯母不會怪你的,你隻要給小歐道個歉就好了,錢我會重新給小歐。”
“是……”
伊天低下頭,聲音懦弱,隨後轉身離開,回到了房間裏麵。
“明明不是我拿的,為什麼要冤枉我……”他癱坐在門後,身體軟了下去,痛苦的委屈仿佛一把刀,狠狠刺進他的胸膛。
不一會兒,他走下樓,手裏拿著存下來的積蓄,遞到了羅歐麵前。“對不起,羅歐哥哥……”
“天天,沒關係的,你收下吧。”羅歐母親把錢塞回他手裏,“都怪叔叔和阿姨這久太忙了,都忘記把零花錢給你了,你一定有很想要買的東西吧。但是,伯母希望這種事以後不要再發生了,如果你缺錢的話可以給我們講,我們會給你的,好嗎?”
“是,小天明白。”伊天瘦小的身影在顫抖,眼淚也無聲流著。
這一刻,他的自尊心全部破碎。
“切!說不定他以後見錢眼開,又犯了呢。以後我們家得小心家賊咯。”漫不經心的聲音此刻聽起來十分刺耳。
“羅歐!”
“明明就是嘛……”
“你還說!”
“算了,我不吃了!我出去了!”羅歐望著弱小的伊天,在經過他身邊時,在他耳邊低聲冷哼,“切,小偷!”
伊天身體一顫,手腕上的鏈子也跟著發出“鐺鐺”的響聲。爸爸媽媽……小天好難受,好想離開這裏……
“咦?天天你要出去嗎?飯都吃好了嗎?”羅辰抱著一盆紫羅蘭走了過來,正巧碰到準備開門的伊天。
“恩……”
“好吧,對了!天天,你剛來,這盆紫羅蘭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你看一下你喜歡嗎?不喜歡的話我給你換別的。”
“謝謝羅辰哥哥,這個我很喜歡。”伊天淡淡一笑。
“嗬嗬。”羅辰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那現在你要出去,我幫你把它放到臥室裏去好不好。”
“謝謝羅辰哥哥……”
“你直接叫我哥就可以啦,羅辰哥哥太麻煩了,聽起來也別扭。”看到伊天點了下頭,羅辰揮了揮手,“出去記得要早點回家哦。”
伊天瘦小的身影漸漸縮小。回家?那裏根本就不是我的家。那裏就象是一座哀慟之城,囚禁著我所有的幸福和快樂,留下的隻有悲傷和痛苦。
落寞的陽光,比冬天還冷。
…………
“這幾年沒有我的嘲諷,想必你過得很快樂吧。”羅歐眼裏嘲諷意味十足,看著依然懦弱的伊天,他的心裏不知怎麼的,變得非常不爽,也讓他更加煩躁起來。
伊天低著頭,沒有說話。在這個人麵前,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
“不過我想以後不會了,誰叫我又找到你了。”羅歐雙眼眯了起來,“我是不會讓你快樂的,小偷。”
“難道小時候的那些侮辱還不夠嗎!”伊天忍住淚水,朝羅歐咆哮。此刻他一點也不想見到這個人,可在他準備轉身跑開時,卻被狠狠地一把拉住,羅歐用手托起他的下巴,使他不得不正視那張妖豔的臉龐。
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讓人感到無形的壓迫力,明亮的黑淺紫色眼眸閃爍著魅惑的光澤,高挺的鼻梁之下,性感的薄唇呼出溫熱的氣息。
英俊的五官讓人忘我。
白皙的皮膚也似乎經過自然泉水的撫摸,吹彈可破。黑色襯衣被微風吹開,露出了結實的胸膛。冷漠的氣質令人的打從心底的戰栗。
這個人依舊這樣,高高在上,讓人無法靠近。
“你放開!”伊天吃痛的皺起眉頭。
“嗬嗬,我突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羅歐修長有力的手指撫過他的唇瓣,“伊天,你應該還沒有接過吻吧。”
什麼?!伊天驚恐的睜大眼睛,身體如觸電般顫動了一下。這個人究竟想做什麼。
“需要我幫你嗎?”
“你放開!”伊天不停地掙紮,但都於事無補。在他麵前,他永遠都像是一隻毫無抵抗之力的綿羊,任由他宰割。
羅歐緩緩靠近伊天,妖魅異常。
“離我遠一點!”
“我也是第一次呢,我想大概我會很溫柔的。”
“不要碰我!”
“在我們學校裏麵,有很多女生認為被我親吻是一種幸福,對你而言,是不是也一樣呢,嗯?”
伊天猛地朝羅歐甩了一拳,讓他吃痛的放開了自己,在得到自由之後,頭也不回,踉蹌的逃跑。
羅歐半蹲在地上,臉上還殘留著疼痛過後的刺癢,他眼裏的冷漠讓人無比恐懼。
伊天,你以為你能夠逃得掉嗎……
伊天飛速奔跑著,汗水從額頭流落。
呼——呼——
他扶在一顆樹上,氣喘籲籲。眼淚不經意間掉落下來,他的身體也因為後怕而顫抖著。那個人總是有本事讓自己失控。難道欺負我就真的讓他那麼開心嗎?
等緩過神來時,伊天才發現,不知怎地他又來到了這裏。青石鋪成的大路從遠方連通艾菊廣場,班駁的樹影灑在上麵,留下淡淡的光輝。熙熙攘攘的人群,帶著歡聲笑語從身旁走過,現代多種風格的建築環繞周圍,讓人在一瞬間覺得自己仿佛置身在時光的流逝中。
噴水池的泉水從一個小天使尿尿的動作中瀟灑而出,小鳥也在其中翱翔歡樂。一刹那,仿佛來到了四月溫和的天光裏。
伊天靜靜漫步在廣場上,在人群中漸漸變得渺小。不知不覺,又跑到這裏來了,還是這樣令人感到心安,仿佛一切喧囂在這裏都會消失不見,讓人完全平靜下來。
小時候,爸爸媽媽也會經常帶自己來這裏玩,美好全部都遺失在了這裏,也許隻有來到這,所有的悲傷和難過才會全部消失,能讓自己快樂起來吧。
伊天歎了口氣,心想自己也差不多平靜下來了,也是時候該回宿舍了,可是在轉過身的瞬間,愣在了原地。
不知何時,那位美麗的矢車菊少年正站在自己身後,溫柔的笑著。
明亮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仿佛穿越了時空一般,涼薄的微風清冷而又舒適。
一切都美好得讓人不忍心破壞。
揚眉淺笑。
“原來,你也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