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號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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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我走了八年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覺得如此漫長。大雨過後,加上已經過了通勤高峰,路上的車輛和行人並不多。我一邊開著愛車,一邊注意著周圍的景象,生怕一不小心它們又全都消失了。因為影子的問題,我已經開始覺得昨天的那一切根本就不是一個夢!
一路上我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我的小車順利的在30分鍾後駛入了德陽花園。在車子經過門衛室的那一刻,我偷偷的憋了一眼裏麵的門衛,和往常一樣,當值的孫大爺還是笑盈盈的向我揮手打著招呼。我僵硬的咧開嘴,對他笑了笑,迅速把車開進了小區,尋找停車位。
我的手機一直連著網絡,可飛豬始終沒有再給我我發送微信。這個月包月的流量已經用完了,為了能第一時間看到他發給我的訊息,對自己一向吝嗇的我絲毫沒有在意這些。
今晚老媽青年點聚會,一個晚上家中隻有我一個人,此時沒有了老媽的家帶給我無限的恐懼感。我站在單元門的聲控燈下,急切的期盼著飛豬能夠恢複我的微信,
“飛豬,我現在正在我家樓下,你說我今晚能不能回家。坐等,看到速回。”
這麼多年,我和老媽吵過,哭過,喊過,但她一直都是我心底裏最柔弱的那個部分,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沒有了老媽的家對我來說隻是一個冰冷的空屋。
回不回家呢?8:46分我依然在等待著飛豬的指引。
已是晚上10:00了,天空又開始下起了雨,稀稀拉拉的,雖然沒有傍晚的大,在外行走卻也是需要打傘的。
我緊靠在單元門上,躲在一樓的樓梯間裏。畢竟是入秋的的北方城市了,可謂是一場秋雨一場涼,此時的濱江市氣溫著實有些低。
阿嚏!
我用手揉了揉發紅的鼻頭,不住的跺著腳。早知道今晚這麼涼就趁剛才雨不大的時候到車裏避一避去了。現在也沒有帶傘,車子停放的位置離單元門還是有一定距離的,估計這時候跑過去一定會全身濕透吧。
好背啊!
我拿起手機,按亮屏幕,又重新查看了一下微信,新沒有任何的消息。
算了,這樣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我一咬牙,徑直走進電梯,按下了10樓的按鈕。
電梯轟的一下啟動的那一刻,我竟莫名的悲傷,突然就有了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有什麼大不了的,止不住我的真命天子正在另一個世界等著我呢。我用力的抿著嘴,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電梯控製麵板上不斷變化的紅色數字,表情堅定異常。
從電梯出來後,我慢慢走到家門口,注視著進戶門上黑漆漆的貓眼,一股強烈的恐懼感湧上心頭。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貓眼的對麵有一隻眼睛在看著我!!
我繃緊身體,眼睛死死的盯住貓眼。有人,裏麵真的有人。到底是誰在我家裏。或者說到底是什麼東西正在我的家裏透過貓眼注視著我。
10秒鍾後樓道裏的聲控燈熄滅了,周圍的一切被黑暗所吞噬。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十分鍾,我就這樣站在黑暗裏,一動不動,寧可身處黑暗中,也不敢跺一下腳,點亮聲控燈,生怕那個詭異的東西通過樓道裏的光看見我的一舉一動。
貓眼裏漸漸發出一絲紅色的幽光,如同昨晚那個神秘黑影的雙眼所發出的紅光。我的額頭布滿了冷汗,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敢動,也不敢逃走,就這樣與門內的那隻眼睛對視著。
不知過了多久,我鼓起最後的勇氣,輕輕地挪動右腿,向後退了一步,又一步,終於退到了電梯口。我斜眼看了一下控製麵板上的指示燈,還好,剛才一直沒有人叫梯,電梯依然停在10樓。我右手指尖點在牆上,一點一點的向上移動到電梯的控製麵板上。
一,二,三!默念三聲後,我迅速按下下行按鈕,就在我跳進電梯得那一刻,我清晰的聽到門鎖開動的聲音,那個東西要出來!!
我用雙手拚命的拍打著電梯的關門鍵和1樓的按鈕。在電梯開始下行的那一刻,我從門縫裏看到了一束紅色的幽光!!!
“啊呀!”
我撲倒在泥濘潮濕的路牙邊,慌亂中右腳趾踢到了路邊的一塊磚頭上,一個趔趄被絆倒在地上。顧不得身上的汙漬,流血的傷口,我驚恐的望向身後,什麼人都沒有!
那個神秘的東西並沒有追上來?我睜大雙眼,目光映在2號樓住戶的窗戶上,一點一點的抬起頭來,最後停在了10樓。
俗話說得好,好奇害死貓!那漆黑的窗戶裏隱隱約約閃動著數點紅光,一定有東西在我家裏正透過陽台的窗戶打量著我,而且不止一個!我注視著那些什麼的東西,一股不詳的預感籠罩全身。突然,一片黑影慢慢從我家陽台貼著樓麵緩慢的向外散開。
那是什麼東西,我驚恐的望著那能夠移動的詭異黑影。容不得細想,我迅速從地麵上爬起,瘋狂的向愛車跑去。
“媽?你在哪裏呢?我好害怕啊,媽!”我跑到德陽小區後身的鬆原街,一頭紮進橙色的雨燕裏,雙手顫抖著撥通了老媽的電話。
“我在台山度假村呢,喂?怎麼了?這信號不好。喂?喂!我聽不見!你大聲些。”嘟~~~~~~~~~
我披散著頭發,不甘心的無數次撥出老媽的手機號碼。可能因為位於郊區的台山度假村信號太差,我再也沒有打通她的手機。
怎麼辦?老媽怎麼也聯係不上。哦,對了,飛豬。我打開微信,失望的看著手機屏幕,飛豬依然沒有給我回複任何訊息。
家我是不敢回了,這麼晚去老舅家也不合適,我無法向他解釋這兩天發生的一切。去哪裏?我突然想起了單位旁邊的新世紀網吧。那是單位附近唯一的網吧,一到晚上總是人滿為患,許多年輕人在那裏徹夜不眠,坐在電腦前砍砍殺殺。對,就去那裏吧,離家遠,人多,還可以包個包間睡會覺。
我啟動車子,飛快的開向新世紀網吧,心中希冀著明天能夠收到飛豬的信息。
這一晚我坐在網吧大廳裏的一個靠近角落裏的機位上,徹夜未眠。因為來的太晚,包間已經沒有空位了,我隻能在大廳裏僅剩的幾個機位裏隨便挑選了一個。坐在電腦前,我不停的瀏覽著各種恐怖與玄學論壇,希望能夠從中找到一兩個大隱於市的高人。
我並沒有將自己這兩日的經曆寫在網上,直覺告訴我有某種神秘的力量正在某處窺視著我的一舉一動,也許我已經卷入某種超自然的事件中。砍殺聲不斷,陽氣旺盛的網吧大廳帶給我無限的勇氣,也讓我的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能夠冷靜地思索一些問題。
現在假設一下,昨天晚上8:14以後我進入到了某個未知的空間中,那裏有個和現實中一模一樣的濱江市。這個空間有可能是與現世相對的平行空間,也可能是傳說中的鬼神之地。
我是怎麼進入到那個神秘的空間裏的呢?具體分析一下,有五個可能:一是無形中我觸發了某些特殊的條件;二是在特定的情況下某種力量將我送到那裏;三是因一些未知的原因某種力量將我吸進那裏;四是僅僅是因為我,對,我自己本身就是全部原因;五是這是某種關係到很多人的大事件的開端,我隻是眾多卷入此事中的一個人而已。
在那裏,我的手機無法和外界聯係,或者更確切的說無法主動與外界取得聯係,畢竟我能夠收到飛豬的短信,如果那真的是他發給我的。
如果以上兩點成立的話,那個空間無論是如何形成的都應該是與現實世界相隔離,並相對獨立、封閉的一個空間。
“不想死就快走!我沒有能力再發信息了。快走!!!!”通過這條短信可以得知給我發送短信的人無論是不是飛豬,都需要消耗某種力量才能做到。
那麼疑點來了。給我發送短信的人是在哪裏給我發送的短信呢?現實世界中還是那個神秘的空間?
如果是來自現實世界,那就說明兩個空間之間是可以通過某種方法相互傳遞信息的。要是我掌握了這種方法,若是再一次進入到那個神秘的空間是否就可以和現實世界的人取得聯係呢?
這些短信要是發自那個神秘空間,那就說明有人同我一起進入到了那個空間。好吧,疑問又來了。這個發短信的人是來自那個神秘的空間還是屬於現實世界的人呢?這個人知道我遇到了某些危險,並且當那個神秘的“門衛”出現的時候第一時間提醒我,他為什麼隻用幾條內容剪短的短信提示我呢?為什麼不來到我的身邊幫助我呢?是因為某種原因無法露麵還是他雖然同我處在一個空間卻不能確定我的確定位置,或者處在離我很遠的地方無法及時趕到呢?
今天晚上,隱藏在我家裏的什麼事物到底是什麼?它們同那個“門衛”之間有什麼聯係嗎?這些東西是從何時出現在我的家裏的呢?一直就存在著?不太可能,我和老媽在這裏生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他們的出現也許同我昨晚的經曆有密切的聯係。
昨晚那個神秘人發短信阻止我回家,今晚卻沒有給我這方麵的警告或者提示,這是為什麼呢?是他並沒有預料到今天的事情還是他知道卻並不想幫助我呢?昨晚他口中的家應該並不是我真正的家,而是那個神秘空間中的我的家。他為什麼說我回到那個家中就會死呢?
這些疑問,現在的我是無法得到答案的。對於那個飛豬,我一無所知,是敵是友如今還不能夠確定。這個人是我現在唯一的信息來源,我必須同他保持一定的聯絡,不過他的話卻不能全聽全信。
25日上午10::0,我上下眼皮不停的打著架。熬夜對我這個30歲的老女人來說傷害的已經不隻是嬌嫩的臉部肌膚了。我一大早編了一個理由,跟科長張玉萍請了小假,在辦公大廳位於辦公區裏側角落裏的更衣間裏打起盹來。
我將兩個辦公椅拚在一起,換上製服,小心的躺在上麵。我明明已經很困了,卻怎麼也睡不著,不停的思索著今晚如何說服老媽,搬出那個家,到外麵租個小房,暫時安身。經曆了昨晚,我對那個曾經溫暖的家充滿了絲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