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涅磐重生,蓄勢待發  002爪下之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6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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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該起床了。”淳兒端著洗漱的瓷盆,推開紅漆花雕的門進來,邊對蘇瑾晗說道,邊放下瓷盆。
    “恩。”他懶洋洋的回答道,伸開手任淳兒給他穿衣,淳兒小巧玲瓏的玉手為他細細穿上一件大紅色福祿花底的雲錦,腰間還佩戴這一塊白玉鏤空的玉佩,他烏黑如泉的長發在淳兒雪白的指間滑動,一絡絡的盤成發髻,玉簪鬆鬆簪起,其餘的長發隨意的垂下,在空中搖曳,他的眉不描而黛,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唇絳一抿,嫣如丹果。
    淳兒為他梳洗一番後,拿來了早膳,一碗清湯寡水的粥,一碟深棕色的醃蘿卜幹,一個個幹巴巴的蘿卜幹仿佛是正值暮年老頭皺巴巴的臉。
    這讓人不僅疑惑候爺府的嫡長子的吃用方麵的用度為何這麼差,剛才在衣著用度方麵還是挺好的,怎麼到吃的用度就這麼不盡人意了?當然胡氏是個精明狡詐之人,克扣蘇瑾晗的用度時,她一般會專克扣“不露麵的”。這何為“不露麵的”,說白了就是能讓外人和陵陽候看到的不克扣,隻克扣外人和陵陽候看不到的地方,像吃的方麵,夏天用冰量啊,冬天煤炭啊,丫鬟分配啊等等。這穿著上的,如果蘇瑾晗穿的不好,這讓外人和陵陽候看見,指不定按他個“冷待繼子”之罪,這不是存心找死嗎?蘇瑾晗皺了皺,道:“撤下去,不吃了,現在去給父親太太請安。”
    “是。”淳兒馬上端著早膳下去了,她也十分憐惜少爺,她知道他們墨染閣的日子隻是表麵光鮮,這事實上啊,好多用度都比不是其他幾位少爺,甚至連二等奴仆都比不上,她曾經去問過陳管家,可是隻聽到了一句淡淡的“這沒用的人吃的自然比不上有用的人。”
    五歲的蘇瑾晗曾拿玉佩去典當,可誰知道讓胡氏給發現了,在陵陽候那裏吹了好一陣枕邊風說道:“大少爺偷偷典當東西,小小年紀,如此愛財,不知那些錢去幹什麼壞事兒,在候府有吃有穿,一定去,幹什麼勾當了,真是讓妾身和妾身那死去的姐姐傷心呐。”
    最後陵陽候不分青紅皂白聽信了胡氏的話,好好的將蘇瑾晗責罵一番,那時的蘇瑾晗對陵陽候說他每天吃的不好,夏天沒有冰,冬天連煤炭都沒有等等。陵陽候卻不相信他的話,指責他冤枉繼母,是個不孝之人。
    從那以後,小小的蘇瑾晗再也不指望他那“好父親”了。
    蘇瑾晗帶著淳兒離開了墨染閣,在去梨花院,梨花院是胡氏的地方,之所以叫梨花院還是因為胡氏與陵陽候第一次的相見是在梨花下,而這第一次相見卻是蘇瑾晗生母的死祭上。對於父親在母親死祭上和別的女人勾搭上,雖然他的母親在他一歲就歿了,他和她的感情並不深,但是他還是無法容忍父親對他母親的背叛,所以蘇瑾晗這輩子最不喜歡的東西就是梨花。
    胡氏嫁進來後,陵陽候鮮少去別的院子,甚至把自己的書房都搬到了梨花院。
    “大少爺。”一路上經過的丫鬟仆人紛紛向他打招呼,可這些人眼底卻都露出不屑的目光,這就是狗仗人勢,蘇瑾晗並沒有在意這些人,他知道隻有有一天他的權力大過這府中的任何人,才有可能讓這些人追悔莫及。
    梨花院分界線~~~~~~~~~~
    這裏和他記憶中一樣,種滿了梨花樹,白雪白的梨花,那麼純淨,又那麼豔麗,它那小小的嫩嫩的葉芽兒,在風中微微搖晃,那一簇一簇的花朵,就在這葉芽中間開放著,嫩黃襯托著雪白,非常協調,又特別醒目。
    可是誰又知道他厭惡白色,梨花一樣的白色,那種白裏帶著偽善,蘇瑾晗走進一棵開的最為旺盛的梨花樹下,細膩白嫩的小手張開,一朵雪白的梨花飄落在他手中。
    這正是梨花樹下,身著一襲大紅色衣裳,三千縷青絲隨風搖曳,有著仙童般容貌的孩童沉思的畫麵,這讓人不禁想仙童怎麼誤入了凡塵。而這一畫麵完全被納入李琛的眼中,他很想知道這個仙童的孩子是誰?
    “琛兒,為父與陵陽候有事相商,你盡可以找陵陽候的公子玩耍。”一個蒼勁卻不失溫柔的聲音說道。李崢,鳳陽朝國師。他五十歲得一子,老年得子,人生大事,因此他視李琛為掌上明珠。
    “是,爹爹。”李琛甜甜地笑著對李國師說。
    蘇瑾晗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眼神更加冷酷了。這兩個人在上一世中,一個是他愛卻勒死他的人,另一個是害他聲名狼藉的人。這兩個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上一世因為蘇瑾晗愛上了李琛,讓李國師十分憎恨他,李氏一族一直一脈單傳,到了李崢那,好不容易在五十歲得一子,兒子卻愛上一個男人,這豈不是要李家斷子絕孫嗎,李國師怕自己百年之後無顏見列祖列宗,就決定要除去蘇瑾晗。
    他知道胡氏一直視蘇瑾晗為眼中釘,肉中刺,想除去蘇瑾晗而後快,就與胡氏合謀,讓胡氏無意間告訴陵陽候蘇瑾晗愛上男人的事,他們開始布局。他們利用上陽關隕石墜落,人為在隕石上刻下:
    “妖星隕落,鳳陽必亡,其上不孝父母,下不禮善兄弟,與外人手段更為狠辣。天生一副好皮囊,膚色如雪,長發如墨,雙目盡顯妖媚之色,唇如朱砂。天生其男,卻喜好男色。妖星謂誰?鳳陽朝重臣之嫡長子也。”
    而後隕石上的預言被發現後,竟連夜傳的京城無人不曉,隨後胡氏派人散出蘇瑾晗喜愛男色,一夜之間滿城皆知,便有人猜測蘇瑾晗就是那個妖星,那時京城孩童開始唱一首童謠:“妖星已出,鳳陽必滅,妖星出處,陵陽候府。”
    開始朝臣皆以為此事實乃謠言,不可盡信。半月後的晚上,禽鳥盡數消失,隨後鳳陽朝全朝便下起了鵝毛大雪,鳳陽朝內各個洲省都出現災情,百姓民不聊生。其實逢下大雪,實乃湊巧,但群臣將此事都歸究於妖星一說。
    旦日,群臣上朝彈劾陵陽候,永貞帝,仁善者也。將此事交與陵陽候處理。陵陽候怕妖星一說壞自己一世名聲,便廢了蘇瑾晗嫡長子的身份,將他趕出陵陽候府,與他斷絕父子關係,以此來撇清關係。
    李琛暗地將被趕出陵陽府的蘇瑾晗接到自己的莊子裏,許諾要與蘇瑾晗成親,與他白頭偕老。但李國師聽到此事當然不允,便威逼利誘李琛,讓他在蘇瑾晗與國師之子的身份以及與他的父子關係間選擇。李琛最終選擇了後者,就在他兌現與蘇瑾晗的許諾的那天夜裏,他用一個紅絲帶勒死了蘇瑾晗,他怕蘇瑾晗到處與他人說他國師之子喜歡禍害鳳陽朝的妖星,以此阻斷了他的亨通仕途和榮華富貴。
    這一世的蘇瑾晗不再是上一世那個任人拿捏的傀儡了,蘇瑾晗突然握緊的手,他將落在他手中的那朵梨花死死的碾碎,然後隨手扔到地上,他離開了那個地方,向梨花院的主屋走去。
    這裏是梨花院的主屋牡丹宛的分界線~~
    蘇瑾晗來到牡丹宛那朱紅鏤空的門前,停住了,他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他將見到他的仇人。他又深呼一口氣,將門推開,他定要忍住,現在還不是與胡氏撕破臉皮的時候。
    “吱~~”
    頓時屋中的人都忘著進來蘇瑾晗。
    “太太。”朱紅色的唇輕輕說道,他抬起眼終於見到了那個另他痛苦一世的女人,胡氏一身紫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紫色的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一根鏤空金簪,綴著點點紫玉,流蘇灑在青絲上,她的這身打扮會讓人以為這是一個溫柔似水的女子。蘇瑾晗的眼神暗了暗,一轉眼不留痕跡又消失了。
    “呦~這不是大少爺,那陣風把您吹來了,你平時可不經常來著的啊!”胡氏用手帕掩了掩嘴角的笑意,這眼下之意是說他不孝,不來給她這個長輩請安。
    “太太,這說的什麼話,我來給父親請安,難道叫被風吹來的嗎?難道太太不喜歡我來梨花院啊,怪不得好幾次我來給太太請安,太太院裏的管事丫鬟說太太沒空見我。”蘇瑾晗勾了勾嘴角,天真爛漫地說。這眼下之意是我來給父親請安,你卻阻止我,有什麼居心,我好幾次來給你請安,你卻不見我,身為繼母敢苛待嫡長子。
    “大少爺,妾身怎麼沒有聽丫鬟說過你來過梨花院呢?”胡氏眼神有一絲惡毒的說。
    “難道太太以為我堂堂陵陽候嫡長子還會誣陷那奴仆不成?太太以為我和那些小家子裏出來的人一樣嗎?雖說我母親不在了,但我母親可是當今聖上外甥女!我怎會做那麼下作的事呢?”幻離陌輕哼一聲,不屑的說。這小家子,下作字字暗諷胡氏出身卑微,嘲笑他小家子氣,做事下作。
    “你…”胡氏氣的殷紅的指甲都掰斷了。
    “陵陽候夫人。”“母親。”
    這時李琛和陵陽候二公子蘇瑾越進來了,李琛見到剛才無意看到的那個孩童十分高興,連忙問道:“這位公子是?”
    “琛哥哥,他是我大哥。”五歲的蘇瑾越如糯米般的聲音甜甜的說道。
    “李少爺,來,趕快來坐,越兒,你們剛才去那了?”胡氏徹底忽略了蘇瑾晗,將李琛和蘇瑾越喚到她那裏。
    “母親,我們剛從書房出來,父親答應我,明天讓我上學堂,我就可以天天琛哥哥哥一起玩耍了。”蘇瑾越對他母親邊撒嬌,邊說。
    “你啊,上了學就要好好學習………”胡氏開始細細囑咐起蘇瑾晗來。
    而站著的蘇瑾晗慢慢的等待胡氏講完的那一刻,誰知一個他最憤恨的人的聲音出現了:
    “夫人,大公子他還站著呢!”
    李琛突然打斷了胡氏的話,生硬的說道,眼裏還帶著幾分疑惑。
    “哎呀,大少爺還在這呢!你看妾身這沒記性的,居然不小心把大少爺給忘了,大少爺可不會怪妾身吧!”胡氏幸災樂禍般笑著說道。
    “我當然不會怪太太了。”蘇瑾晗麵無表情的說道。
    “那就好。”胡氏又用手帕掩起嘴,笑了起來,她的整個眼底露出不屑,那意味:哼,跟我鬥,我讓你沒好果子吃。
    “你們在聊什麼?”陵陽候的聲音從外邊傳進來,他與李國師進了屋裏。
    “父親。李國師”“陵陽候。父親。”三個孩童說道。
    “李國師,老爺。”胡氏的眼底露出不甘的意味,她本想好好教訓一下蘇瑾晗的,可誰知老爺帶李國師進來了。
    “候爺,那位是?”李國師看著仙童般的蘇瑾晗問到。
    “這是本侯的嫡長子。”陵陽候看了看自己這個並不看上眼卻生長的如此出落大方的嫡長子厭惡地皺了皺眉。
    蘇瑾晗在長袖中的小手握緊了拳頭,上一世的仇人都到齊了啊!
    “父親,兒子是來給您請安的。還有事情找你。”蘇瑾晗突然間說道,童稚的聲音加上童稚的語言,讓人無不心聲憐惜。
    “什麼事?”陵陽候厭惡的說道。
    “我想和弟弟一起去上學。”蘇瑾晗勾了勾嘴唇說道,胡氏看你怎麼辦,苛刻嫡長子,就算他怎麼在不受寵,當著外人麵兒,陵陽候也是要維護他,不然這臉麵擱那!
    “梓淑,這是怎麼回事兒,這後院的事情一向交給你管,瑾晗到年齡該上學的事,你怎麼沒說。反而越兒上學的事兒卻三番五次地說?”陵陽候想到莫不是胡氏苛待蘇瑾晗,這寵愛的和不寵愛的名字的叫法都不一樣。
    胡氏本以為七歲的孩童不會想到上學,就算想到了以蘇瑾晗平常的性格是不會和候爺說的,平常她偶爾教訓教訓蘇瑾晗,他都隻是頂嘴,不敢告訴候爺。還有憑他身為還有幾分皇族血統傲氣,他斷不會求候爺讓他上學,畢竟兒子怕老子是人間常事。
    “候爺,妾身,妾身…這兩年生了二丫頭,妾身每天要管理後院,還要照顧月兒,竟把這事兒給忘了,妾身真是該死!”胡氏說著說著還用手帕拭淚,那時的眼中的咬牙切齒暴露無遺,但這眼神又很快消失了。
    “本候知道這些年為候府勞心勞力,還要照顧孩子,辛苦了,別哭了。這李國師還在這呢,不是讓人笑話嗎?瑾晗明天就和越兒一起去上學。國師,讓您見笑了。”陵陽候一看到胡氏“溫婉”的樣子,馬上把這件事揭了過去。
    “無妨無妨,本國師還有事,先帶我兒走了。琛兒。”國師笑了笑說道。
    “國師,您慢走。”陵陽候拱了拱手。
    國師與李琛走後,蘇瑾晗隨即向父親告退,這外人一走就指不定陵陽候會對他什麼態度了!臨別之時,還在暗地對胡氏譏諷的笑了,還用唇形對胡氏說了一句話:“我才是陵陽候的嫡長子。”胡氏臉煞白,馬上兩隻手死死的揪住手帕,那樣子好笑極了。反正他此行目的達到了,隨胡氏鬧去吧。那些胡氏克扣他的東西,他要一一奪回來,這隻是一個開始。
    他要擁有極大的權利,地位,以及財富,這樣才能將那些人玩弄於股掌之中,做他爪下之鼠,任他拿捏。現在,他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個陵陽候府嫡長子的空頭銜,他決定了他要入仕。
    一回到墨染閣,蘇瑾晗就讓淳兒為他準備明天上學堂的東西,今世是他絕對翻盤的好機會。不過,他想他必須要離開這個令人作嘔的地方才行,在這裏隻會讓他浪費更多的時間。
    貓在捕捉老鼠之後,並不會吃,而是在爪下玩弄,現在的蘇瑾晗正如那正在成長的雛貓般已經有了玩弄老鼠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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