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倒是此間無少年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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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高柏壽沒回酒店。
    他和那個歌手那啥了。
    據高柏壽口述是這樣。
    王介山說,見多不怪。
    同行的哥們對王介山說,你看你家的呼倫貝爾大草原。王介山不說話,把臉埋進枕頭裏。
    李先生和他同住一間。
    巧了,沒錯人生就是這麼狗血,高柏壽死也不會想到有自己戴綠帽的一天,還能自得其樂,為幾件稀疏平常的小事樂嗬著。
    “誒,高柏壽今天一天都沒和你說一句話啊?”李先生問王介山。
    “恩。”
    “他喜歡你?”
    “不喜歡。”
    “那你為什麼喜歡他。”
    “醒了。”
    “啊?”
    “我說我醒了。”王介山轉過去看著李先生,苦笑。
    別特麼做夢了,真以為自己是那金山銀山人人想要。
    過往和未來都一刀兩斷一了百了,因為有的期待真的不值得。
    周末的晚上還在下雨。
    李先生想了一夜王介山的事情。
    淩晨醒來,看到王介山坐在落地窗前,拉開了窗簾的一角,比初遇還要憋屈的蜷在竹藤椅上。
    李先生把自己的外套披在王介山的肩膀上,揉了一下王介山紅腫的臉頰。
    周一早晨依舊陰雨綿綿,外套上王介山的味道被雨衝刷。
    大雨洗掉你的痕跡,悲傷不過如此。
    站在車站裏,同行的人還沒來,李先生和王介山有些尷尬。
    火車站人來人往,每一個忙碌的腳步想要的無非是歸家,缺油的行李箱在大理石地板上滑行繼而尖叫起來,一個姑娘拖拽著蛇皮口袋,結婚穿的新衣服從裏頭掉出來,吊牌都沒有拽掉,紅色紅得晃人。她的男人也扛著蛇皮口袋,黑柴一般的手上金色的指環變得陳舊,男人說金子醜,我要有錢,給你換個鑽。
    姑娘一撩前額的發,說:“你啊,就喜歡說些有的沒的。”她高原紅的麵孔變得很靠近,隻是比剛才更紅了,就像蛻出一角的新娘裝。
    那個新娘子靠在她男人的肩頭,憨笑著。
    火車站依舊人來人往,沒有人會為他們停留。
    初陽如火紅,歲月如白玉。
    李先生牽了王介山的手,用帽子擋住,親吻了王介山的臉。
    王介山沒有推開他。
    有的事做了沒說,大家都明白。
    王介山和高柏壽分手了。沒有儀式解釋或爭吵。
    終於兩廂情願了,值得歡喜。
    按光頭的說法,這叫塞古德拜。
    李先生沒有回學校,他回了一趟老家。
    王介山叼著根煙,特不正經的和他說再見,風從北方吹過來,王介山的衣角搖擺,空中飄散鳥的呼喚。
    鮮花還在開,寒冬已經漸遠。
    “希望有機會,我能去看你和大海。”
    王介山說。
    所有的約定都是錯誤的開始,真正的牽製根本算不上束縛。
    再見終會有再見。
    孟浩然的詩裏有,弦歌既多暇,山水思微清。
    高柏壽後來坐在床上,對王介山說:“我想我屬於自由,你不知道我遇到那個人,他才是真正的自由,他就像北上的列車不會回頭,停下來就是死亡。”
    “我是屬於自由的,他屬於我。”
    “你不知道那感覺有多好。我以為我已經很喜歡你了,其實那些是我不懂喜歡。”
    “我真的很喜歡你,但是那隻是喜歡,我可以選擇不喜歡,而愛不一樣。”
    “謝謝你,王介山,你教我很多,真的。”
    王介山想,我要你的感謝幹什麼,留著過中秋嗎?我還給您老上上香。
    他又想,挺諷刺的,自己以前多喜歡這個人。
    王介山打電話給李先生,讓他陪自己走走,李先生說好,立馬從床上坐起來,下鋪的光頭和夕陽融為一體,突然閃爍了一下,冰鎮了悶熱的宿舍。
    一路上沒話說,王介山很不在狀態,有些恍惚,有幾步路還走順拐了。
    夏天傍晚的夕陽,映紅他的側臉。
    李先生盯著那纖細的指尖,把手背到背後,兩隻手的老繭打了個照麵,李先生不是個慫人,他隻是麵對王介山的時候慫得厲害,王介山懶得理他,反手握住李先生的食指。
    總要有人流氓,僥幸流氓的是意中人。
    李先生感覺自己像高僧了,膽顫和心驚都被傾斜的落陽淹沒,猶豫和不安被顛倒的美景腐爛。王介山偏過頭,翹起嘴角,是最惡意的示好。
    你還要我怎樣?
    你從來不想我何必這樣。
    “他的眼睛吞了我的心。”
    李先生說。
    李先生對著光頭說。光頭在看韓劇,宿舍裏沒人說話,韓劇女主的歇斯底裏,光頭還時不時抽出紙巾擦拭眼淚,作為背景音樂還算理想。
    這句話就這麼不痛不癢的撂著。
    王介山打來的電話不痛不癢的響了,
    “老李,高柏壽畢業要去杭州遇他小情兒。”
    “哦,那今天吃什麼?”
    當你走到累了的時候,我會借你我的肩。
    雜話:新年快樂!作者沒有棄坑沒有棄坑我隻是讀書太忙了啊!相信我馬上就會有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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