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了吹風機，言封齊從半開的門望出去，隻見廚房開了橘黃的小燈，莫語的身影映在了白亮的瓷磚地板上。他深吸了口氣，無聲走出去。
    一杯熱牛奶見了底，莫語舔了舔嘴唇慢悠悠地在水池裏邊洗著杯子。
    “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睡沙發。”
    言封齊斜著身體倚靠在玻璃門上，雙手插在褲兜裏，眼睛盯著莫語，對他那故意拖延時間的做法很不滿意。
    忽然的一句話讓莫語震驚地轉過頭來，對上言封齊那雙犀利的眼睛時，他胸口一堵，轉回身把杯子放到架子上。
    “回臥室吧。”擦幹手，莫語抬起頭看了眼西麵的臥室，握著手走到言封齊身邊說了句便往自己的臥室走。
    言封齊仰著頭獨自靠著廚房的玻璃門好一會，終是皺著眉關了燈走回主臥。
    臥室裏，一人坐在床上，一人站在桌旁，跟五天前的場景幾乎是一模一樣。
    言封齊關上了臥室門卻靠在了牆上，莫語吸了口氣，不得不抬起頭來看他，輕咬著嘴唇眼睛亮的有些驚人。
    “給我個理由吧，你不待見我起碼讓我知道為什麼。”
    言封齊捏了捏鼻梁骨，這幾天僵持下來，讓他疲憊的很。他有些無奈，總覺得如果自己不開口問的話莫語可能就會這麼一直下去，情況隻會變得更加糟糕。
    有時候言封齊也會想，他對莫語為什麼會那麼在意，其實莫語如果非要這樣的話自己大可以不去理睬他，任他別扭下去就行了，可是他卻做不到。不是因為在一個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原因，而是打心裏的在乎。
    莫語意外的沒有躲開目光，而是直視著言封齊，嘴角翹了一下，有些自嘲的意味，“理由？……我生自己的氣算不算理由……”
    言封齊皺起眉頭，不是很明白。
    莫語盯著言封齊，有氣無力地說到，“她……就是上次在街上遇見的那位，她在你出差的時候來過家裏找你。”
    這事莫語在那天已經說過了，言封齊點了點頭，“我知道。”
    “她走的時候我答應過她，會告訴你她來找過你。”莫語說著低下了頭，“可是我沒有做到。”
    因為直覺兩人之間不一般的關係，所以自私的不想告訴言封齊。可是結果卻變得更加的糟糕，不是嗎？
    言封齊凝神看著坐在床上低著頭的莫語，不知道該做何反應。說實話，莫語因為沒能遵守對田靜霜的承諾而自責他可以理解，可是聽到這個理由的時候，他竟真的有點哭笑不得。
    “她叫田靜霜，是……是我的初戀。”言封齊站直了身體，鬆了口氣，淡淡說明田靜霜和自己的關係。
    果然……
    莫語聽到初戀兩個字的時候，頓時挎下了肩膀，這就不難解釋言封齊見到田靜霜時那複雜的神情了。初戀這個東西，有的人興許過了就忘了，但有的人卻能記著一輩子。言封齊顯然是後者。
    言封齊見莫語一直低著頭，想他還在為沒有告訴自己田靜霜的事而自責，無聲歎息著。
    “我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怪你的意思，靜霜。”言封齊走到床前轉身坐下，扭頭瞅著莫語的側臉，認真地說。
    確實沒有任何責怪的想法，莫語告不告訴其實結果都是一樣的。田靜霜找到了孫伍就證明了她想見自己的決心，既然她怎麼著都會見到自己，那莫語沒有告訴自己這件事也就無關緊要了。
    莫語側頭看了言封齊一眼，不知道該說什麼。
    言封齊見莫語看自己那略顯無措的一眼，眼睛一抬忽然就笑了。莫語心情還因為言封齊說的話有點複雜，緩不過來就聽見言封齊的笑聲，轉過頭抿著唇不解地看著他。
    “你說說看，作為當事人的我都沒有怪你，你怎麼就能反過來，這麼多天一直躲著我？嗯？”言封齊說著，笑意就更甚了。
    因為莫語的關係，這是他這一星期來唯一露出的笑容。
    “……”
    莫語答不上話，瞅著言封齊挑著濃眉勾著唇角盯著自己，剛才還略顯緊張的氣氛因為他的笑聲而不複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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