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封齊早上醒來出了臥室，整個客廳靜悄悄的，隻有兩隻寵物微微抬了抬頭瞅著他。東麵的臥室門大敞著，屋裏邊落地窗簾全部拉開，金色的陽光撒了一片。
    言封齊站在客廳裏，扭頭看著玻璃桌上被遺落下的一隻紅筆，麵部表情平靜，心裏邊卻有些不暢快。
    昨天晚上他回來後，莫語幾次跟他聊天時對視都移開了目光，而且不時薄唇微張，明顯有什麼話想跟他說但最終都沒有說出口。
    言封齊想想自己本來打算洗完澡出來再好好問問，結果他出來卻發現莫語已經回了自己的臥室，門雖然開著，但他手裏邊握了筆坐在書桌前寫教案，也不好去打擾。而莫語寫完之後更是沒有出來，直接就熄了燈上床休息。今早更是奇怪，現在還不到七點，人就已經走了。
    這讓言封齊不禁更加疑惑而鬱悶。
    一整個上午，莫語除了給學生上課時聚精會神，認真講解之外，隻要單他自己一個人坐在一旁，就會忍不住胡思亂想神思不定。辦公室的教師都是第一次見到他那個樣子，有的還上去拍他肩膀關心地問到，“莫老師！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呀？”
    莫語怔愣著回過神來，抬頭看著身旁的幾個同事盯著自己瞧，放下撐著下巴的手，搖搖頭微笑著回到，“我沒事，就是在思考一些事情。”
    “這樣啊。”拍莫語肩膀的女老師點點頭，又指了指一旁的幾個人，“我們幾個打算出去外麵吃，你要不要一起去？”
    莫語看著那三位年輕的女老師，笑著擺擺手，謝過她們的邀請，“我這邊還有點事要處理，就不跟你們一起了。”
    那三位女老師互相看了一眼，點點頭，便各自挎上包包走了。
    等她們一走，莫語才發現辦公室的都走光了。說有事隻是借口，莫語歎了口氣把教材合上，從抽屜裏邊拿了自己的飯卡，出了門把辦公室的門鎖上。
    學生食堂人聲鼎沸，四五個打飯的窗口都排了老長的隊伍。莫語上學期最後一個月，隻要上下午都有課，他基本上都是在學生食堂吃的飯，跟學生一起排著隊。
    莫語抬眼看了窗口上方寫的菜單，找了個喜歡的走過去站定排隊。
    排在最後一個的是個男生，歪著身體一手拿著托盤一手抓著手機，大拇指按著屏幕上下滑動著。男生感覺到後麵站了個人，轉頭看了一眼。
    莫語抿著唇跟男生對視著，輕輕勾起嘴角一笑，是班裏的學生呀。男生瞅著莫語的笑臉，愣了一下，隨後轉回頭去，默默地把手機鎖屏放回校褲褲兜裏，然後整了整自己的上衣站直了身體，輕咳了一聲。
    莫語看著男生那一番動作，聽著旁邊幾個學生捂著嘴笑，眼睛一眨微微張嘴輕聲喊了一句，“楊輝同學！”
    挺直了背的男生被點到名字，不得已隻得轉過身來看著莫語，尷尬地笑了兩聲，“莫老師好啊！”而聽到他喊話，站在他前邊的三個男生也紛紛扭過頭來，也是驚訝了下，隨即都笑著打招呼。
    莫語點點頭，嘴角勾著一個好看的弧度。這幾個都是七班的學生，除了楊輝其他幾個都是班裏的活躍分子，四個人一個寢室的。莫語之所以對這個男生記憶深刻，除了他的名字，就是他這性格了。
    四個大小夥給莫語占了個位，莫語打上飯便走過去坐下。舉起筷子抬頭卻見坐在他對麵的揚輝同學一直低著頭猛扒飯，忍不住一笑，用手在桌子上敲了兩下，說到，“怎麼吃個飯跟打仗一樣？慢點吃。”
    揚輝手一頓，抬起頭來看了莫語一眼又低下頭去，不過倒是把吃飯速度放緩了。
    其他三個男生聽了都給莫語解釋著說，“他吃飯就這樣，快的跟什麼似的。”
    “就是，莫老師你現在說，過會他就又快了。”
    “這要是回到人民公社時期，準是搶飯一把手！”
    莫語聽著忍不住一笑，眼睛彎彎的。他之所以不喜歡去教工食堂而願意來學生食堂，就是喜歡跟這些充滿活力與時時刻刻都能帶來歡樂的學生們待在一起，那會讓他暫時性忘了一些煩惱，心情也會隨之變得輕鬆一些。
    莫語吃飯慢條斯理，細細地咀嚼著，不一會幾個小夥便風卷殘雲地吃完了，看著他還有三分之一的飯隻得跟他道別。
    莫語吐出骨頭，喊住起身就打算跑的揚輝，笑得和煦。
    一個下午隻有例行會議，之後便別無他事，他需要給自己找點別的事情做做，好轉移注意力。
    “揚輝同學，下午自習課的時候來一趟辦公室吧，老師想跟你談談話。”
    揚輝再一次被點名，心裏邊不禁咯噔一下，心裏邊盤算著自己有沒有做錯事。末了知道躲不過了，隻好點頭，“哦。”
    莫語看著四人離去，輕笑一聲搖搖頭。有些學生大大咧咧的樂於跟老師打成一片，而有些學生則是見到老師巴不得把自己縮的沒影，兩個極端，真是有趣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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