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早上九點開始，孫伍給莫語打電話的時候才七點半多一點，莫語正拉著奇奇在外麵遛彎。孫伍在那邊翻箱倒櫃不知道找什麼東西，非常興奮地跟莫語說他剛起床就給他打電話，還問要不要不管言封齊，他過來帶他過去。
    奇奇扭著身軀瞅著主人，汪了一聲轉身過來蹭蹭。莫語彎身摸摸它的毛，濕濕的，是剛才鑽進草叢裏沾到了露水。
    “不用了……”莫語對著奇奇一笑，說：“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先掛了。”收起手機，輕輕扯了一下手上的繩子，轉身沿著來的路往回走，“奇奇，我們回去了。”
    言封齊起床有洗澡的習慣，待他收拾完了換上一套黑色西裝，出來卻不見莫語，隻有那隻白色的波斯貓窩在毯子上優雅地舔毛。言封齊比起啵啵還是比較喜歡奇奇，狗科動物對人類比較忠誠親近。他瞅了啵啵一眼，轉身走進廚房。
    餐桌上空空如也，除了兩瓶醬料什麼都沒有。言封齊係袖口的動作一頓，挑起濃眉。這還是他搬過來後，莫語第一次沒有買早餐。
    正思索著，房門咯嗒一聲，言封齊走出去，見莫語正在給奇奇解脖子上的鏈子，抬頭一看他從廚房裏出來，邊彎腰換鞋邊解釋說：“我今天沒有買早餐。”一半是不大想吃，一半是故意的。
    言封齊嗯了聲，等莫語走近了才發現他兩隻耳朵被凍的紅紅的，襯著白皙的臉，格外顯眼。剛想想開口讓他下次出去遛狗戴個耳罩，莫語卻低著頭直接就回他房間去了。言封齊怔愣地站在客廳裏，延續昨晚，莫語還是對他很冷淡。
    “汪？”奇奇搖著尾巴叫了聲。言封齊扭頭看它一眼，見它憨憨地還衝自己猛搖尾巴，眉毛一挑轉身進廚房。
    莫語換好參加婚禮要穿的衣服，坐在床上深思，大腦不斷運轉著，想的很多。忽然的敲門聲將他從沉思中驚醒，他心跳快了一拍，房門被從外打開。
    言封齊手握在門把上，衝莫語一笑，說：“我煮了咖啡，就著你買的麵包先吃點吧。”
    莫語待在房裏有點熱，臉頰紅紅的，大眼睛閃爍著，站起來點點頭，將房門拉開，跟在言封齊後邊走出去。
    飯桌上，莫語細嚼慢咽吃著，也不抬頭看自己一眼。言封齊盯著那光潔的額頭，還有上下時而忽扇的濃密睫毛，胸口一堵，想問他怎麼了，可轉念一想莫語要是想告訴自己肯定會說的，便收回視線。
    飯後言封齊驅車載著莫語直接趕往了婚禮現場。在路上的時候，孫伍又給莫語打了個電話，說他已經到了，在門口等他們。
    言封齊找了停車位，莫語下車就看見門口地上滿是金光閃閃的細片，看來新娘已經迎過了。孫伍大老遠瞅見他，立馬就湊了過來。今天他穿了一身深藍色的西服，搭著條非常顯眼的紅色花紋領帶，跟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一比，還真是順眼多了。
    “怎麼樣？”他往莫語麵前一站，兩手往褲兜裏一插，酷酷拽拽地問。
    莫語被他逗的一樂，點點頭說：“不錯。”這是真心話，以前孫伍去找他，要麼就是一身牛仔，要麼就是特別自以為帥氣的皮衣加身，但莫語覺得都沒有他今天穿的這身正經好看。
    孫伍被莫語讚許，特別得意開心。言封齊走過來，剛好看見莫語對著孫伍微笑，是那種真情實感的笑容，不禁有些怔愣。孫伍跟他打招呼時他才轉眼看他，卻是皺眉嗯了一聲。上了三樓，在門口給迎賓的人遞了紅包，三人便一起進去。主持人站在台上活躍氣氛，婚禮現場擺了八大桌，新娘新郎在後台補妝還未出來。接待賓客的服務員詢問了他們名字，便將他們迎到了靠近講台的那張桌子。言封齊一瞧都是公司裏的員工。
    那些職員們一見到言封齊，全都站起來笑嗬嗬地喊了句，“總經理來了！”瞅著孫伍，又都說到：“孫總好！”他們都知道這是公司股東之一，也是言總經理的好友。
    “都坐吧。”言封齊衝他們溫和一笑，擺擺手示意他們隨意。那些職員們便都坐下，有兩三個女職員好奇地瞅了站在經理旁邊的俊秀男人，卻不好意思詢問身份。
    “來，莫語坐我旁邊！”孫伍隨意地和他們打了招呼，坐下來便拉著莫語讓他坐自己右手邊。
    桌上的人莫語都不認識，但他也沒有表現的拘謹，大大方方地同他們點了下頭，依孫伍的意坐下。
    言封齊站著沒動，銳利的眼睛將視線落在莫語和孫伍身上，從剛才就沒有鬆過的濃眉這會又擰緊了些。
    銷售部的部長也在這群職工當中，他喝了點酒又是長輩，抬頭看這比自己還年輕的總經理還站著，哈哈一笑站起來招呼說：“來！言總坐這吧，我還真得趁這機會跟言總好好聊聊，今天就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哈哈！”言封齊不好推脫，便過去坐到銷售部部長的身旁。
    言封齊坐下後朝莫語看了一眼，莫語正好轉過頭來，視線和他撞上卻又一下子移開，顯然是不想跟他對視。
    言封齊舉起酒杯沉默地喝了口酒，心裏盤算著不聊聊是永遠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