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麼？”車上開了空調，莫語把圍巾取了下來，轉頭問開車的言封齊。
    “吃西餐？”言封齊手指頭敲著方向盤，隨口就說到。
    莫語動作一頓盯住他看，抿著唇。言封齊沒聽到回答，扭過頭來就對上莫語的視線，那張俊秀的臉在昏黃路燈的照耀下看不太清。他不明所以地問，“看著我做什麼？不想吃西餐？”
    莫語輕輕一笑，扭過頭擺正身體，搖了下腦袋，說：“我看你想都沒有想就直接說出來了，是不是平時裏跟客戶談生意都吃西餐？”
    言封齊一笑，點頭說：“是這樣沒錯。”跟客戶一起吃飯當然是為了談生意，所以吃不是關鍵。言封齊每次跟人約都是約在西餐廳，一來環境靜謐，二來則是刀叉切割食物時也可借機談事。
    莫語唉的了一聲，歎氣說：“我又不是你的客戶，所以我不想吃西餐。”
    “你說你想吃什麼，我都行。”
    莫語轉悠了下眼睛，轉過頭皎潔一笑，拍手說：“就吃火鍋吧！”
    於是言封齊開著車拐了兩條街，在離家不遠處找了一家火鍋店。興許是今天天氣特別冷的原因，店裏的生意尤其紅火。兩人走進店時，隻覺撲麵而來的熱氣，三四個人圍成一桌，眼見著都沒有了座位。
    “兩位一起的嗎？”服務員小步迎上來問。
    “是一起的。”莫語點點頭，又暗示地指了指，“是不是沒座了？”說著抬頭看了眼言封齊。
    服務員一笑，忙給他指了指裏邊拐角的樓梯，“樓上還有座，正好都是兩人桌的。”
    “行，上去吧。”言封齊順著服務員指的方向一看，同莫語說到。
    “好的，二位樓上請！”服務員立馬將他們帶上了樓。
    都是兩人桌的，意思原來是這樣啊……走在言封齊前邊，莫語一上樓就掃了眼，在坐的居然全是男女搭配的。看來是專門為情侶約會提供的便利。莫語轉過頭狀似隨意地望了言封齊一眼，看他並沒有什麼異樣，不禁輕輕憋了嘴，暗歎直男一個。
    服務員將他們安排在裏邊靠窗的位置，“二位麻煩點一下餐！”
    言封齊從服務員手裏邊接過菜單遞給莫語，抬抬頭說：“你來點。”
    “好。”莫語欣然接過，分別選了幾樣菜、肉和菌類，又點了些海鮮。選湯底的時候他抬起頭問言封齊，“麻辣可以嗎？”
    言封齊點頭，莫語便打了勾。服務員接過去，“請稍等。”
    “你是不是不喜歡吃這個？”莫語見言封齊什麼都讓自己選，想了想便問。
    言封齊靠在椅背上，眼角掃了眼坐在他們斜前方桌子的女人，打從他們坐下，那人就不停往這邊看。他收回目光，搖頭說：“不是，就是很久沒吃了。”
    莫語展眉一笑，“今天天特別冷，就該是吃火鍋的日子，暖和。”
    言封齊抬頭望了眼窗外昏黃昏黃的天，輕聲說：“估計待會就下雪了。”
    莫語撐著腦袋跟著他望了一眼。莫語是南方人，他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自己生活的城市下過雪，冰雹倒是會有。來A市的十二月中旬，這裏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不大，但地上還是薄薄蓋了一層雪。莫語第一次見到雪，卻覺得對它沒有什麼感覺。隨即又下了三四場，他便更加無感了。
    火鍋一端上來，兩人就開始動手邊煮邊吃。而後事實證明，點餐點辣的人還真不見得就會吃辣。
    言封齊見莫語隻顧著添菜，便唰了羊肉夾到他碗裏。肉類比較不易吸油，吃著也不覺得辣，蘸了醬特別爽口。等放下去的生菜一熟，莫語撈上來吹了吹吃了不少。結果吃的時候不覺怎樣，停下手才知道厲害。
    “哈……辣！”
    一張俊俏白皙的臉這會已經變得通紅通紅的，光潔的額頭冒出薄汗，嘴唇都被辣的紅嘟嘟的。莫語放下筷子，抽紙擦了擦鼻子，用手作扇子扇著自己，張開嘴微微吐著舌頭。
    言封齊見他一雙本就清澈水汪的大眼睛，現在更是被辣的水霧朦朧，不禁挑眉露齒笑了，“不能吃辣還那麼堅決選麻辣？”
    莫語反觀他吃了那麼多居然臉都不見紅一下，才知道這才是會吃辣的主，輕咬著舌尖斷斷續續說：“就是……要吃……辣的才爽！”說著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卻輕呼一聲皺起眉，這水是燙的，喝了就更辣了！
    言封齊瞧著他小鹿一般可憐地轉著眼珠子，不禁伸手摸了自己的水杯，溫的。不放心又拿起來自己喝了一口，確定不燙後遞給莫語，“喝吧，溫的。”
    莫語扇風的手一頓，見言封齊衝自己抬抬頭才伸出手去接了過來，不帶猶豫地全喝了個光。但是，原本被辣的紅紅的臉卻不見淡下去的趨勢。
    言封齊見他喝了才收回手，眼睛一瞥，卻見剛才那看他們的女人這會兒又看了過來，不禁微微一皺眉頭。他實在不知道這女人老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看他和莫語是想幹嘛。扭回頭看莫語緩和過來又開始新一輪戰鬥，便也不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