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六十五章 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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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頂黃蓋紅幃的八人大轎浩浩蕩蕩的出現在葉府的門口,門口路過的百姓全都好奇地觀望。
這本是親王出駕時的待遇,但葉韶光歸心似箭,縱使不合規矩,但也顧不得其他,也不推辭便直接上了轎。
葉府的人聞聲魚貫出了門,一一站在門口盯著眼前的驕攆。朱紅色的帷幔被一旁的轎夫恭敬地挑起,為首的兩個轎夫趕忙將驕攆稍稍壓低。
“大人,到了,還請移駕。”
葉韶光抓著扶手,手心竟然也會緊張的鑽出汗來,他的身子尚未痊愈,雖然天氣已經暖和,可依舊穿著狐裘錦衣,襯著臉色越發蒼白,活脫脫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狐仙。
“公子!”初九看清下來的人,興奮地尖叫一聲,第一個衝了過來。葉韶光心裏一樣激動,臉上卻不動聲色,伸出手和藹的拍了拍初九的肩膀。
台階之上,以淩軒為首,一眾人等全部都注視著他,莫查站在淩軒身側,臉色訕訕眼光有些躲閃。
轎夫們默默地在身後行了個禮,抬著空轎子又不著痕跡的離開了。
一如既往的麵色溫和,淩軒走上前來握住他的手:“風寒可好些了?得是病的多嚴重,都勞駕太醫親診了,怎麼自己也不注意些。”
葉韶光笑而不語,隻是貪婪的看著麵前的俊臉。
“將軍,葉大人身子尚未痊愈,快些去屋裏吧,別在風口上說話了。”莫查在旁邊提點道,對視到葉韶光的眼睛,瞬時又趕緊挪開了。
葉韶光的眼神一閃而過,心裏已經知曉對方一定是守口如瓶。心裏的顧慮也隨之消散,手掌緊緊的攥著淩軒的手,二人並肩走入府中。
好不容易摒退眾人,師兄弟兩人終於能獨處一會。
葉韶光腿不能站久了,便坐在了屋子中央的太師椅上。淩軒站在身前仔細端詳著他的臉,忍不住用手掌撫摸著他的臉頰。葉韶光心裏的委屈如同滔滔江水決堤而出,一發不可收拾。他捂住淩軒貼在自己臉上的手,整個人撲進他的懷裏。
“怎麼了?想師哥了?”淩軒寵溺的開著懷中的人,輕輕的捏了捏他的臉,追問道:“在宮裏受委屈了?還是埋怨師哥沒去探望你?對了……你如何回落到水裏的?可是有人推你?”
他一連好幾問,葉韶光更是覺得心裏酸楚,將臉緊緊地貼在淩軒胸口,伸出手臂緊緊地抱住對方,也不作答,啞著嗓子像是撒嬌:“師哥…你抱抱我……”
淩軒怎會拒絕,依言緊抱住他。好一會兒,淩軒緩緩的鬆開他,蹲下身子伸手捋了捋葉韶光一側的垂發,輕聲問道:“好了,告訴師哥,你到底怎麼了?”
葉韶光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心裏卻覺得兩人之間像是隔了無數道鴻溝,跨也跨不過去,隻有抱緊才能安心。他貪戀的伸出胳膊,在次摟住淩軒的脖頸,用臉頰蹭著他的頸窩,低聲說道:“師哥…梓欽想你!”
淩軒心裏一陣甜蜜,嘴上仍然打趣道:“師哥出征大半年時,也不見你這般想念,怎麼在宮裏住了幾天,就這麼離不開師哥了?”他輕輕的拍了拍葉韶光的後背,側過臉啄了啄他的耳垂。
葉韶光再也不能自已,不管不顧的撲到對方身上。淩軒蹲在地上,幾乎歪倒,好在他是個練家子,強行定住身子,抱著葉韶光站起身來,坐到方才對方坐著的椅子上。
“師哥……”葉韶光坐在他的懷裏,用手指劃過淩軒唇邊的胡渣,腦子裏一片空白,所有念頭都拋在了腦後,輕聲問道:“師哥…你出征時說過,待你出征回來,便會帶著我雲遊四海,可還作數?”
淩軒不知所以,卻也點點頭:“師哥幾時騙過你?說過的話,自然會作數!”
“當真?”葉韶光喜不自禁,扶著淩軒的肩膀直視著他的眼睛,追問道:“那你現在就帶我走?”
“走?”淩軒詫異的問道:“去往何處?”
“天大地大,隻要你我二人相守,去哪裏又有何妨!”葉韶光注視著他,淩軒眼裏的退避毫不保留的被他看到,葉韶光眼睛裏的光芒也漸漸的消失殆盡,苦笑的搖搖頭:“是我魯莽了……”
“梓欽!”淩軒趕緊握住他的手,解釋道:“不是師哥不守承諾,隻是還不到時候。”他歎了口氣,繼續道:“寧皇對我有知遇之恩,他登基時日不久,四海尚未平定,正值用人之際,於情於理,我又怎能抽身離開?”
葉韶光的眼睛逐漸恢複清明,附和的點點頭:“你說得對,是我考慮不周。”
“梓欽……”淩軒生怕懷裏的人失望,還想再多說幾句,卻被葉韶光用指尖封住唇。
“我都知道!”葉韶光無所謂的笑笑,眼睛裏的精芒一閃而過,沉聲說道:“我…我也有好多事要做呢!”
淩軒不知該如何是好,就這樣緊抱著他。
“師哥…我好累……”
淩軒正不知該在如何開口,聞言順勢抱著他放到床榻上,輕手輕腳的幫他蓋好錦被,小聲問道:“那你休息?”
葉韶光勉強點了點頭,翻身背對向他。
淩軒如釋重負的喘了口氣,搖了搖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