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十五章 迷霧重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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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大力的推開,還未見來人是誰,就隻覺得眼前一閃,一道身影撲向自己懷裏。
葉韶光麵色一緩,無奈的搖了搖頭,嘴上卻略有些責備說道:“太子又莽撞了!”他眉梢一挑,伸手把李弘佑推開,神色冷淡的看向太子身後的隨從。
那隨從是憬後身邊伺候著的小宮女,最是會察言觀色,急匆匆的行了個禮:“葉大人恕罪,奴婢攔不住太子殿下……”
葉韶光不在意的擺擺手:“下去吧,換孫公公來服侍著!”小宮女不敢違抗,咬著嘴唇小聲應了一聲,低著頭快步躲了出去。
淩軒見此情景,眼底快速的閃過一絲不悅。但畢竟尊卑有別,他一個從七品的近身護衛在這多少有些礙眼,略有些不尊的點點頭,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你師兄好大的架子,見了本宮都不曾行禮!”李弘佑嘟著嘴漫不經心地說道,他一門心思撲在葉韶光身上,淩軒的不敬並未引起他太大的注意:“不是同你講過嗎?今兒個父皇高興,你怎還穿的如此肅靜,當心找你晦氣!”
葉韶光不動聲色的擋住淩軒的背影,到底是儲君,在自己眼裏再是孩子,平白無故的遷怒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他刻意倒退一步,不甚在意的回應道:“在府中時不是同殿下講過嗎?今日的主角是你的王兄跟舅父,微臣怎好喧賓奪主。”
李弘佑聽得直皺眉:“說過多少次了,在我麵前不必打官腔,直呼你我便可……”他的話還未說完,大廳裏公公的通傳聲便遠遠地傳來了,是崇帝跟璟後到了。
兩人不敢再多談,匆匆慢慢的走出去,站在群臣之中恭敬地擺好跪姿,準備接駕。
崇帝的身子怕是愈發的一日不如一日了,現下連路都不能走了。直接命人抬著龍榻過來,璟後走在身後,邁著細碎的步子,像是在緊跟著崇帝的龍榻,也不見有宮女攙扶,群臣覺著奇怪,可也不敢多看,一個個匍匐在地,差不多恭候了一炷香的時間,才聽見王公公通傳的聲音:“陛下請諸位大人平身入席……”
群臣心裏不由犯嘀咕:崇帝這是病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雖然這般想,但一個個的還是恭敬地回了禮,謝過後方才入席。
群臣按官職品級依次入座,每列三排。陸笙先生同當朝宰相餘青禾位於群臣之首,依次是國師孟凡,六部尚書及幾位將軍。葉韶光官居一品,位列眾人之後,卻是在三排之首。
帝後坐下依次是眾位親王,太子雖然在幾位親王裏年紀最小,卻挨著最近,餘下的幾位按年級左右分列,從左到右分別是榮親王李弘建,是崇帝最大的兒子,碌碌無為,母妃的出身也不高;華戍王李弘雍,為人囂張跋扈,有勇無謀,卻頗得崇帝眼緣;敬罄王李弘瑟,僅比太子大幾個月,自小身子不好,養在宮外,性子也一樣淡泊,臉上終日沒有表情。安寧王李弘弈,排在第三,座位緊挨著太子,斜衝著葉韶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葉韶光總覺得這位安寧王爺像是在頻頻的看自己,他隻當是巧合,略有些不情願的斟滿酒,不著痕跡的舉了舉杯。
崇帝歪歪斜斜的倚在座椅上,眼睛半眯著,不曉得是不是已經疲憊,憬後忙著布菜,崇帝卻隻是懶懶的搖頭。
“陛下龍威浩蕩,才使邊關外賊屢屢戰敗,我李朝震懾列國,靠的全是陛下的英明神武跟劉將軍與安寧王的驍勇善戰,陛下,微臣鬥膽帶群臣敬陛下一杯……”
國師孟凡舉著杯子神色恭敬地讚頌完畢,餘下人或有不屑或有推崇,但也全都配合的舉起杯子恭敬的齊聲道:“恭祝陛下龍體安康,李朝千秋萬代繁榮不衰!”
身旁的王公公眼疾手快的趕緊幫崇帝舉起杯,卻被崇帝狠狠的瞪了一眼,硬挺著一手接過杯子,顫顫巍巍的湊到嘴角抿了一口。憬後趕緊去接,卻被撒了一手。
“謝陛下賜酒,臣妾感激不盡!”憬後唯唯諾諾的把杯子放到桌案上。
“哼……”崇帝耷拉著眼皮不以為意的瞥了她一眼,用手撐著頭,含糊不清的說了幾句。
王公公趕緊附耳過去,代為傳達:“劉將軍平定川北有功,賞黃金萬兩,絲綢百丈,府邸兩座,佳麗百名……”
劉將軍坐在葉韶光身旁,聞之趕緊出列,單膝跪下:“末將謝過陛下,必將為李朝鞠躬盡瘁!”
王公公微微的朝劉將軍點點頭,示意他歸坐。稍待幾吸後又看向安寧王爺,不曉得崇帝說了些什麼,這個人精臉上竟是變了些顏色,聲音略有些沙啞:“陛下…陛下問安寧王…想要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