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目30 第二章 終究還是路人甲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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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其實這次轉學是與丁衛碩有著直接關係的。
我在原學校是班裏品學兼優的學生,可偏偏丁衛碩對我窮追不舍,我打他,罵他,不理他,最終無計可施的我在媽媽的竭力勸阻下選擇了轉學。我早就料到丁衛碩會一路尾隨而不會善罷甘休的,於是在轉學前夕散布出我即將轉入市二中的消息,實則掉頭轉到了這所鎮級中學。丁衛碩果然如我料想的那樣追我到了市二中,卻被發現挨耍後抓狂不已。
在新的校園環境中成長,我知道了一個傳奇,米翛然,就如你的名字一樣,翛然自在,無拘無束。你是這個學校裏長相最好的男生,是家中富裕,衣食無憂的公子,是所有女同學追逐的偶像,是整個校園唯一一個可以不穿校服招搖過市的特例……
我時常聽你被無數人談論著,又和誰打架了,又與誰傳出了緋聞,又穿了那件引領校園新風尚的服裝……
可就在所有人都對你傾心仰慕的時候,我卻對你並不感冒,我討厭你的自以為是,討厭你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嬌生慣養,因為我與你有著極為反差的家庭背景。
因為我父母離異,我每月隻能靠母親做保姆的微薄收入來供我吃飯,而你僅需要別人向你爸爸奉上的灰色收入便可以養尊處優一輩子。我來學校的目的是為了謀一條生計之路,而你即便不用讀書也可以拿高昂的薪水。我會把我與任何一個富人拉開差距,不與他們交談,因為站在他們中間,我感覺自己忽然變矮了許多,之後又會產生了一係列連鎖反應,連話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說,甚至對方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擦著賊亮的金水,刺得我難以睜眼。
4。
真正的與你正麵交鋒是在階梯教室的英文奧賽上。
你永遠是那麼喜歡張揚,明明英語爛得像一坨被雞啄成千瘡百孔的屎,卻仍要在眾人之中出風頭。不過這回你風頭出大了,因為你得罪了一個叫薑瑾瑜的潑辣女生。
其實那次奧賽我是奔著獎項而去的,第一名2000塊錢。盡管我遲到了,但憑借我深厚的英語功底,仍是一路以橫掃千軍的陣勢把密密麻麻的小題解決掉。
誰知天有不測風雲,米翛然,你就是我的不測風雲,不早不晚,你在接近考試結束的前五分鍾給我投來一團紙球,那時的我已順利結束答題,俯下身還未來得及伸手就被監考員逮個正著。最後的結果當然是你我的答卷雙雙計零。
之後,我怒火衝天,沿著紙團拋來的方向向後看去,一眼便瞧見邪佞之笑布滿臉頰的你,坐在高我十幾個台階的位子上,正用手指頗有深意地點著我。當時的我,已完全失去了理智,把卷子揉成一團向你扔過去,用一連串足可以消音的傖俗話語把你罵得無地自容。
全場那麼多人,我就是用那樣牲口的話把你罵了個狗血淋頭,我看見坐在後麵的你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終究是沒有還口,像喪家之犬一般灰溜溜地轉身出了考場。
可那一整天,我並沒有因為把你損得黯然神傷而心生歡喜,反而是一種莫名而來的悲涼。這種悲涼不僅僅是因為考試被計零的懲罰,我清楚得很,這種悲涼的其中一定包含著對你深深地歉意和自我的懺悔。因為,當我從走廊裏經過時,無意中發現你在對樓的天台上,蹲著身子,手指夾著半根吸剩下的煙卷,任一寸寸焚燼的灰粉似雪花般飄零。此情此景,我忽而心生淒愴。
正像年幼家境貧寒的我,時常被鄰人的孩子欺負。那時家境窘困,他們就用冰棍在我麵前搖晃,我吮著手指頭聽他們說:“饞死你哦,不給你吃……”而此時的我就會像他一樣心情黯然,然後蹲下身子嗚嗚哭泣。
砭骨的疼痛記憶,像一把有力而殘忍的手,生硬地將我的心靈扭曲成傷,因此我看不慣富人們的一言一行。
我流淚了,因為一個叫米翛然的男生,因為你的受傷而讓我的情感登時掀起軒然大波。
我在竭力掩飾自己的心虛,可眼淚分明就出賣了我。但這並非是我薑瑾瑜的個性,我向來是心高氣傲,從不向任何人低頭的。
你,是我的一個例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