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來到香港後，衣湘開始致力於文學創作，一時聲名大噪。她連載的作品救活了許多即將倒閉的報社。
    一天下午聽說唐一要來，肖祖敬便開車出去了，他出門的時候正好看見唐一提著皮包進來。老肖猛地把車速提快，故作挑釁。
    向陽的客廳在午後仍有大片陽光射進來，潔白的瓷磚地板倒映著地麵上的一切，連體沙發，法國梧桐的棕色家具，仿水晶的大茶幾。屋子裏噴了桔子香水，是衣湘自己配置的。
    “你的生活很不錯嘛！”
    衣湘從垂地珠簾後的廚房出來，把一杯葡萄酒遞給唐一。他站起來接下，卻遭到衣湘的嘲笑，“看來明日我不能再穿高跟鞋了，把你的身高完全比下去了。”
    唐一勾住她下垂的左手，反唇而駁：“這叫做短小精悍，這點你應該深有體會啊。”他仰著臉看她，那含情的眼睛顯得很魅惑人，讓衣湘不禁想起了他在床上生龍活虎的風采。衣湘直覺他是個風月場上的老手，他也直言不諱二十幾歲正是迷戀女人的時候。
    這一切，衣湘都看得極為淡定，她說：“你的過去我來不及參與，但你的未來我將奉陪到底。”
    “他來香港找我了，那天我和老肖在路上險些被他捉到，是老肖拚盡全力才讓我得以脫身。”衣湘的眉頭驀地蹙起。
    “是霍嚴明嗎？沒關係的，有我在……”唐一說得雲淡風輕，似乎對那個叫霍嚴明的人絲毫不屑，這讓衣湘安全感大增。
    當晚肖祖敬喝了很多酒，翌早回來的時候還迷糊著，衣湘知道他又在吃醋，他醉酒以後從不大吵大鬧，一如他平日的性情。老肖進門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衣湘過去看望他的時候，枕巾已經濡濕了一大片。
    她是寫小說的，敏銳的情感使她知道老肖在想些什麼。
    隨後衣湘接到了唐一打來的電話，她在鏡子前整了整儀容就出去了。老肖聽到電話鈴響，抬起身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後繼續裝睡。她戀愛了，對肖祖敬的關心自然會少了。老肖其實喜歡那樣曖昧地和衣湘待在一起，他完全可以把她想象成自己的戀人，所以衣湘的每一舉一動都充滿了魔力。可現在一切都變了，她甚至擔心哪天衣湘會撇下他去和唐一過更幸福的二人生活。
    後來衣湘也總在自責，為什麼當初要心高氣傲，她本就是泥胎，成點小名兒就可以睥睨一切了嗎？她和老肖出身都不好，或許可以相濡以沫的，她卻一直在追求品位和情調。但有一句話不是如是說嘛，飛得更高，跌得更慘，這簡直成了她後來情感世界的真實寫照。
    其實，衣湘從未想到自己與唐一之間的感情會那樣淺薄，如紙，輕輕一捅就破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