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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醒來時,下意識地摸了摸在夢中承受了巨痛的心口。他知道,他在昏迷時看到的,是夜罹的記憶。
他不知道夜罹對他做了什麼,但這樣一來他總算知道了兩萬年前發生的事。夜罹被取出心骨後,為了救他,鬼骨一族以一半族人的性命為代價,將他從幽都拉了回來。夜罹沉睡了三百年,醒來後,看到的是數以萬計族人的屍體。
在夢中,男人能感受到夜罹的所有感覺,他清楚地體會到了夜罹對月邪的愛和恨。
但是,為什麼那個叫月邪的妖怪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呢?就是因為這張臉,夜罹才會把他誤認成月邪,但男人知道他和月邪還是不一樣的,他身上沒有月邪那種神秘的魅力,他的笑容也遠不及月邪迷人。
就在男人疑惑時,夜罹走了進來,他徑直走到男人床邊,坐了下來,一手扣住男人的下巴,滿臉怒容地說:“你哪來的膽子,竟然想死在我麵前!”夜罹至今還記得,兩萬年前他到西溟尋找月邪,卻聽說月邪已經死去時,空蕩蕩的胸膛傳來的無法抑製的疼痛,而男人在他麵前舉刀刺向自己時,他竟又隱約體會到了那種感覺。
“現在你相信我不是月邪了吧,我隻是一個人類。”
“一個人類會這麼巧地和一個妖怪長得一模一樣嗎?這樣的話你自己都不相信吧。”他讓男人看了他的記憶,他不相信即使這樣男人還能否認自己的身份。
“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我確實是個人類,你應該很清楚,我也沒有月邪的記憶,我不是月邪。”男人看著他,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是誰,他是千朔,不是月邪。
“你相信轉生嗎?”
“什麼?”夜罹的話讓男人有些不知所措。
“兩萬年前月邪已經死了,所以你是他的轉生,但即使這樣,你也別妄想我會放過你,你還是月邪,你欠下的債,還要自己還!”
“隻因為我們相貌一樣,你就認定我是月邪嗎?”
“我會讓你相信的。”夜罹抓住男人的手臂,拉著他朝正殿走去。
一進到正殿,男人就看到了跪在門邊的靈舞,她懷裏抱著滿身鮮血的熾。
一看到男人,靈舞就忍不住哭了起來,“千朔哥哥,熾的傷口上了藥也不愈合。。。。。。一直流血。。。。。。小舞,小舞不知道怎麼辦。。。。。。”
男人正準備走過去,卻被夜罹一把拉了回去,夜罹把男人按在床上,拿出一個通體透明的小碗,放在男人手邊。
一陣疼痛從手腕傳來,男人的手腕被夜罹割出一道傷口,鮮血順著手臂流到夜罹手中的小碗裏。夜罹走下玉石台階,將盛滿男人血液的小碗遞給靈舞,冰冷地說了一聲“喂給他”後,就轉身回到了男人身邊。
靈舞小心翼翼地將血紅的液體喂到熾的嘴裏,熾迷迷糊糊地嗷叫了兩聲,身上的箭傷竟一瞬間愈合了,靈舞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你出去吧。”夜罹的目的已經達到,便迫不及待地想讓這個礙眼的丫頭從他眼前消失。
靈舞站起來,高興地看了男人一眼,又朝夜罹鞠了一躬後,才抱著熾退了出去。
男人失神地望著靈舞離開的方向,直到夜罹扳過他的臉,他才回過神來。
“現在你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身份了吧?月——邪。”他故意極慢地說出的這個名字,更是擾亂了男人的心神。
“我隻知道我現在是千朔。。。。。。”男人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血能夠治愈熾的傷,就像月邪幫夜罹治傷一樣,他不願意想太多,不願意被夜罹牽著鼻子走,夜罹和月邪的事和他毫不相幹。
“你真是頑固。”夜罹放開了男人,半眯著眼睛慵懶地說:“我困了。”
男人早就想走了,聽到夜罹的話後,便立馬站了起來,朝側殿走去。到了側殿,男人就一頭栽到床上,他剛閉上眼,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男人明顯地感覺到身後的床墊向下一陷,他剛要起身,就被一股力量強硬地按住,夜罹貼著男人的背緊緊抱住他。
“這是我的房間,你忘了?”男人的掙紮讓夜罹不耐煩的說。男人這才想起,在夜罹的記憶裏,夜罹確實是和月邪一起住在側殿的。
“那我更不能睡在這裏了,你放開我。。。。。。”男人抓著夜罹握著他腰的手,想把夜罹的手拿開。
“別動,閉上嘴,好好睡你的覺。”
男人想起夢中夜罹抱著月邪睡覺的樣子,那時的夜罹溫柔地不像樣子,他突然覺得有些難受,現在的夜罹永遠不可能像對待曾經的月邪一樣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