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管，有什麼事情嗎？”
    剛翻身下床，就聽見有人敲門錢離不知道是什麼人，深更半夜還來找他。
    迫於現狀，他看看自己的情況忍著痛，極為快速的換了外麵的那層濕漉漉的外衫套在外麵，就開門了。
    來的人還真讓他想不明白呢。
    由於屋子內的燭光昏暗錢離又是背光望他，李總管沒有看清楚此刻錢離的臉有多蒼白。
    李總管微微一笑。手輕微動了一下，
    錢離立馬注意到李總管的手裏提著一個食盒。
    “您這是？”錢離遲疑，不懂李總管葫蘆裏賣什麼藥。
    “站在這裏也不方便，進去吧。”說完，李總管兀自推開門，進去錢離的房內。
    摸不清李總管的目的，錢離關好門，看著李總管眼光環視了他的屋子一圈。卻沒有落在他的床榻上不禁隱隱鬆了口氣。
    “今晚看你沒有用膳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剛放下食盒。李總管就麵目和藹的開口。
    “勞總管費心了，隻是錢離方才淋了雨，所以有些沒胃口。”
    “這樣啊，那得好好照顧身體才是，不然做不了事，王爺不高興了那可就不好了。”
    李總管笑的親切，那笑容怎麼看都覺得隱含著不容抗拒的命令。
    若是以前，錢離肯定鄙夷的在心裏冷哼，你老人家是想讓我把身體養好好供明央奴役就直說唄，拐彎抹角的您不累啊？
    可是是現在，錢離異常平靜和敏感的時期。
    一說到明央，錢離腦海裏自動浮現了白天的情景，心裏的那股悶悶的感覺又出現了。
    錢離努力的聳動了下嘴角，還是沒能成功的把它揚起來。
    “李總管，在這府上大家是不是都以為，我是王爺的新寵。是個清倌。戀上龍陽之好的新歡。”
    明知道這樣問著實不妥，尤其是在花園裏聽到那兩個婢女閑聊間的話語就應該知道了。
    錢離還是忍不住想聽到直白的話，這行為實在是讓他自己都覺得這是找虐，
    既希望是真的又希望這是假的。個中滋味恐怕隻有自己能明白。
    這樣直入主題的話，李總管還是第一次聽到。不覺得驚訝，這府上的人誰敢跟他這樣明目張膽的問話。誰不是小心翼翼的提著腦袋的說話。
    就算有什麼事要說透那也是極盡委婉的。不過，料想之前錢離對王爺的說話態度，也就能夠理解了。
    大概也就是圖個新鮮才容忍錢離對他的不禮貌吧。
    李總管不愧是府上多年打諢的人，能夠爬到這個位置也是因為他的心思手段比其他的奴才細膩些。
    錢離沒有讀心術，也不想去猜李總管怎麼想，他現在隻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隻見李總管臉上的褶子鼓動了好幾番才緩緩開口，輕描淡寫：“王爺寵幸誰，那是誰的福氣。至於錢離你，王爺或許隻是圖個新鮮，你也不必較真是不是得寵與否。做好你本分的事就行了。”
    李總管覺得自己的表達含蓄。其實也不免流露出自己的想法，碎對錢離有好感，但是他內心的想法同樣瞧不起錢離，認為他隻是明央一時的萬物。
    畢竟，從前駐留在明央身邊的貌美如花千嬌百媚的女子多的去了。明央照樣是一時消遣。
    語罷，推開錢離，背著手氣定神閑的踱開步子走了。
    而錢離，被那圖個新鮮四個字砸進心胸壓的幾乎喘不過氣。
    本來早就平靜的神情更加陰鬱了。
    聽到身後門板撞擊的聲音。錢離閉上眼。
    屋子不知為何比尋常更加寂靜的嚇人。耳邊充斥著燭火噼裏啪啦的燃燒聲音。
    錢離忽然睜開眼，神色又恢複了平靜，沒事人一樣拿過李總管特地送過來的食盒打開。
    裏麵有一盤麻辣牛肉，和一盤小青椒肉絲，最後是一小碗白菜湯。李總管待他還是不錯的。
    提著竹筷子，錢離一口一口的夾著菜不停的塞入嘴巴裏，即使吃的速度跟不上塞的速度，還是一如既往的用力塞。
    直到兩邊臉頰都脹鼓鼓的方才停住。大力的咀嚼口中的食物，食不知味的咽下。
    不到片刻，滿屋子的嚼咽聲。桌上的菜被風卷殘雲的消掉了大半。直到肚子裏實在撐不住。錢離猛地放下筷子，二話不說拿著旁邊的茶水壺對著壺嘴仰頭倒灌進去。
    動作過猛茶水不可避免的流出來，澆灌到滿臉的水漬，有的茶水順著眼角沁流而下。就像淚珠無聲滑落。
    做完這些錢離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就隨便放到桌子上。
    進入到床榻前，錢離才開始慢慢褪下身上的衣服，脫下外麵的幹的外衫，露出裏麵濕潤的裘衣。白色的裘衣上是大片觸目驚心的血跡。蔓延到胸前也是一塊一塊的。
    掀開床鋪，在床角裏麵放著一個不起眼的褐黑色的小盒子。
    錢離彎身拿過盒子。打開。裏麵全都是上好的金瘡藥。用幾個白瓷小瓶子裝著。
    望望四周，幸好，今早他偷懶沒有把洗臉水倒掉。
    搬過洗臉水，錢離才咬唇抽開腰間的細帶，衣袍鬆開被錢離緩慢的解開。
    一直忽視的左肩膀傷口此時此刻才隱隱泛著錐心的痛。
    傷口附近已經淤青了大半。周圍全是血。因為濕的衣服，才沒有結痂反而有化膿的趨向。
    錢離慶幸幸好沒結痂要是衣服是幹的，脫下來恐怕會更疼。
    右手倉促用水把粗布沾濕，放在左肩膀的傷口處慢慢抹掉血。
    不多時。身上的血都清理幹淨了。傷口顯露出來。極深穿過肩胛在皮膚上留下整齊的一條小裂口。
    又加上被水泡過，周圍的皮膚大白。血肉都褪色不少。看上去無比的猙獰惡心。
    要是平常人有這樣的傷，不死也殘。練功之人就不一樣。體質比平常人好些。愈合能力也強。
    拔開瓷瓶的小塞子。小心的就著燭火的搖曳下把裏麵的藥粉傾倒在傷口上，
    饒是做好了準備，好久沒有受到重傷的錢離也在藥粉接觸到傷口的那一刻，被旋即浮上來的劇痛刺激的身軀都微微顫抖險些站不住。
    好疼！宛如被無數蟲蟻啃噬劇痛無比。
    疼痛席卷了全身。到底是以前經曆過的，錢離沒有失態的大呼小叫出來。額頭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顯示出錢離的忍耐力。
    嘴唇都疼的泛白快被自己咬破了。錢離還是堅持一點一點把藥倒在傷口上以後均勻的用手抹開直到全部都有擦到。
    做完這些。錢離滿頭大汗的呼出氣卻卻不敢呼吸太深怕牽扯到傷口就不好了。
    接下來又是綁繃帶的細活就不用說了。經過一番折騰。已經無力再做什麼的錢離換好幹淨且幹燥的裏衣就躺在床上。
    雖身體極度疲憊，錢離的眼睛卻毫無睡意空洞的望向窗外。
    夜，更寂靜了。
    

    作者閑話：

    這幾天學姐們高考了，在此一起祝福他們加油。放假幾天決定給福利現在每天一更或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