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傑提著一套保暖內衣回到家，將東西放到了林姥姥的懷裏。
    林姥姥對著電視在打瞌睡，突然被這麼一驚，人差點兒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誰呀！”
    “別害怕，是我！”盛傑按住小老太太的肩膀，小聲安撫她。
    “這是啥？”老太太低頭看了一眼懷裏那包裝整齊的袋子。
    “秋衣秋褲。給你的，最近天氣轉涼了，記得穿上。”
    “我有的。”林姥姥指了指晾在門口的兩件破舊內衣，“還能穿。”
    “那都穿了十幾年了，洗不出顏色了。丟掉！”
    “可是……”
    “你聽不聽我的？”盛傑再度變臉。
    老太太小可憐兒一般縮起了肩膀，“哦！！我聽，我聽的。”
    “要是讓我知道你沒有穿，我可是會生氣的。”盛傑故意嚇唬她，轉身出去把外麵那兩件秋衣秋褲扯了下來，卷吧卷吧，丟在了門口的下水道裏。
    “你哪裏來錢買這些的啊？是不是你爸給你的？”老太太以為是盛江給的錢。
    “嗯！”盛傑也不打算和她多說什麼，“我和他，斷絕關係了。他給了我一筆錢。”
    “傑娃，他是你爸爸……”
    “那又怎麼樣？他有自己的家，我對他來說就是陌生人，是會耽誤他前途和家庭的人。”盛傑一開始還好聲好氣地解釋，見老太太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幹脆不解釋了，“我的事你別管！”
    “那，我們……要去哪兒？”老太太心裏還在擔心這個。隻要一想到要從她這個一畝三分地裏走出去，她就渾身發冷，手心冒汗，雙腿發軟。
    “這你也別管。等安頓好了，你天天在家看電視，和現在一樣。”盛傑許給林姥姥一個她熟悉的生活環境。
    老太太一想到自己隻用換個地方看電視，不用出去外麵麵對那不熟悉的世界，心裏就輕鬆多了。
    抱著外孫買的新衣服，林姥姥又開始獨自高興起來。沒了血親的女兒，好在她還有個外孫。外孫比女兒孝順……她還是乖乖聽外孫的話吧。
    盛傑給林姥姥準備早飯，在廚房裏頭用舊報紙點煤爐，這個活他多少年沒幹過了，手生得厲害，爐子沒點著，倒是弄了不少的煙出來，熏得他兩眼發紅，彎腰直咳嗽。
    李琴和盛江站在這矮小的平房外麵，老遠就聞到那陣煙味，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嫌惡的表情來。
    “盛傑！！盛傑——！”盛江往門口靠了靠，扯著嗓門喊了兩聲。
    剛把爐子點燃的盛傑聽到這聲音，火鉗沒拿穩，點燃的木片掉了下去，上麵的火苗撲騰了幾下後，再度熄滅。他陰著臉不快地抬起頭來，隨意收拾了一下，掀開廚房的簾子走了出去。
    “傑娃？”林姥姥怯生生地在自己房間門口站著，喚了他一聲。。
    “你回去，沒事。我來處理。”盛傑朝他揮揮手背。
    林姥姥本來就害怕盛江，以前盛江找來時她都會嚇得手腳發抖，哪怕盛傑維護著她她也是宛如驚弓之鳥。不知怎麼的，這次她隻是有些緊張而已，並沒有原來那麼懼怕，看到盛傑時她甚至還覺得挺寬慰的。
    盛傑拉開半掩住的房門低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