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魔法師(上部) 第四章 冰雪之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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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漫天飄舞著雪花,
在這個寂靜的世界,這雪花是唯一的亮點,哦,不,應該是那一片晶瑩的城堡。
那是用冰雪堆積的城堡,它並非人工的艱苦所成,而是自然的賜予,在執劍者向文明的種子劈下那一劍的時刻,在這個地方,漫天飛揚的雪花在瞬時間堆積成雄偉的城堡,在灰白的天空下,矗立著存在。這座城堡的一切都是冰雪構築的,移民者到來時,不難想象他們是有多麼的驚訝。王室的成員將這裏作為王宮,在城堡最高頂的天台上接受臣民們的跪拜。榮耀是無與倫比的,這是冰雪所賜予的傳奇。
此刻,威廉魔法師忠實的信鴿穿過深深的雪穀,看到壯觀的冰雪城堡呈現在眼前。
它歡快的撲閃著翅膀,它看到城堡尖頂上的懸空的火籠,仿佛已經在那裏享受溫暖。它的確快凍僵了。
它加快了速度,向城堡飛去。
城堡的大門緊閉著,在上方的城牆裏,一行穿著厚厚的衣甲的士兵們,在手執冰戈,忠誠的守衛著王城。城牆的兩邊,同樣有兩隻懸空的火籠,火籠裏幽幽的閃著淡紅色的光,那是高深的魔法鑄就的。
信鴿吃力地向著城牆上飛去,向著靠近火籠的方向,那裏有溫暖。
它剛剛飛躍牆頭,士兵們就已經發現了它,一個士兵伸出手去,接住了它。它翻開它僵直的羽毛,在矯健的腿上,發現了一卷薄薄的小羊皮紙。他立即明白過來,於是與執勤的士兵們交接了一下,然後捧著信鴿,前往王城的深處,他要帶它去見該見的人。信鴿在他寬厚的手裏蜷縮著,肆意享受著得之不易的溫暖,盡管魔法賦予了它頑強的生命力,但並非無所不能。
士兵進入王城的內部,穿過長長的的冰晶走廊,來到一間寬大的屋子裏,這裏富麗堂皇,各種冰雕相互環繞,附著著各種晶石與金銀,十分耀眼。在屋頂的中央,有一盞鏤空的冰燈,散發出柔和的火光。士兵睜大驚奇的雙眼,顯然他是第一次來到這裏。
這裏有一位通報人,他張有長長的絡腮胡子,拖到了腰間,那樣子十分滑稽,不過他卻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他戴著一頂尖頂帽子,帽子下垂下的頭發都花白了。
士兵說明了來意,把信鴿交送給通報人,便轉身離去了,他的表情很是愉悅,因為他可算有了炫耀的談資。通報人目送他離去,關上了兩扇沉重的冰晶大門,接著自己捧著信鴿,進入下一段長廊裏。
很長的一段時間後,他才從幽暗的長廊裏走出,進入了另一間更加富麗堂皇的屋子裏,那裏滿是士兵,在莊嚴的守衛著最後的屏障。在這道屏障之後,就是王室的會客大廳。
通報人恭恭敬敬的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士兵為他放行。
通報人進入會客大廳,士兵們關上兩扇沉重的檀香木門。
會客大廳完全是木製的建築了,它是圓形的。屋頂是拱頂,拱頂的中央是鏤空的,從裏麵延伸出一道樓梯,直通在大廳鋪著昂貴的羊絨地毯的地板上。拱頂的四周,每一條橫梁上都懸空著一盞水晶吊燈,每一站水晶吊燈裏都是長明不滅的魔法火焰,五顏六色,流光溢彩。通報人在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見多識廣的他終究還是目瞪口呆。
他站在這大廳裏,等待著,沒有多久,一個身著長袍的老人,扶著樓梯的把手,慢慢走下樓來。
(二)
穿著長袍的老人扶著樓梯的把手,步伐矯健,不一會兒便下了曲折的樓梯,來到通報人的麵前。在通報人看清他微笑的麵容之後,頓時覺得天旋地轉起來。
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他正站在冰雪之城的城主的外祖父、整個王城實際上的首領之前!
一瞬間他徹底呆住了,他的大腦無法控製他的身體,他的眼睛定定的望著眼前的老人。舌頭是僵直的,以至於說不出此刻應該恭敬的話語,隻有那思想還在轉動,在思考著何以這位至高無上的首領來親自接見他,他隻是送來了一封信。
莫非,就是這封信嗎?
像是苦思冥想的學生終於得到了答案,他鬆了一口氣,開始俯下身,恭敬的鞠躬問候。
問候這位雖已踏入暮年,卻仍然活躍著掌管著冰雪之城的老人,漢謨拉比城主。
“尊敬的王上,容許我向您表達我最真摯的敬佩吧!”
說著,這位通報人摘下自己的帽子,趴下身子,跪在大廳裏昂貴的繡金地毯上,用嘴唇深深地親吻。他長長的胡子淩亂的散落在地攤上,像一團鋪開的白色羽毛。
漢謨拉比也蓄著長長的胡須,不過並沒有通報人的長,隻是垂到脖頸下而已。這為他增添了幾分慈祥,看起來是一個和善而無害的老人,永遠都是撐開滿臉的褶皺,在親切地微笑著。
老人把手蓋在通報人灰白的頭發上,親和的說:“起來吧,我的臣民。”
“謝謝王上。”通報人激動地拾起自己的帽子,很快的站起來,麵對著漢謨拉比。
“你給我帶來了一封重要的信件,現在把它交給我吧。”漢謨拉比輕輕的說,語氣就像三月間的和風,黑暗後柔和的黎明。
通報人肯定了自己的判斷,王上正是為著這封信件而來。通報人知道,王上是領袖,同時更是一位修煉多年的魔法師。王上是黑暗時代的第一代魔法——即造火魔法的奠基人,他同著那一批早期的魔法師潛心締造著聖召羅的魔法事業,為千百萬的聖召羅民眾帶來了光明。如今,大光明的時代到來了,西柚城主年齡尚幼,難擔重責,王上便承攬責任,做了冰雪之城的首領,代理一切事物。
王上定是通過自己那厲害的魔法,看到了這封重要的信件!
通報人正要拿出信鴿下的信件,不想卻發現手中的信鴿不見了。猛然間想起,在他跪吻之時,那信鴿便已消失在他的手掌了!
這如何是好?!
焦急的通報人流下汗來,他的背瞬間便濕了大半。
他正準備告罪,一聲鴿鳴卻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