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榮也不搭話，隻是把玩著段霓裳的花折扇，一雙眼睛仔細的瞧著段霓裳，待他卸淨了油彩露出了真容，卻不是他想的傾世禍國的妖媚容顏。那眉眼，竟是宋錦榮未料到的幹淨清逸，不染一絲的妖豔媚氣，宋錦榮盯著他那一雙深不見底的墨眸，隻覺得是兩顆上好的黑曜石，寧靜到淡漠，衷心的讚道，“想你一個在紅塵堆兒裏摸爬滾打出來的人兒，竟長出了幾分清逸來，就連骨子都透著些微的寧靜淡泊，倒也真是位奇人了。”段霓裳聽著他這話卻是笑了，他剛要開口就被門外一個氣喘籲籲的人打斷了，“段。。。段公子，可有人進去了？小的。。。“”有啊！”段霓裳冷了音色，“本公子請來的貴客，怎麼？也要提前問了你？”“不敢，不敢。。。”段霓裳轉了身回來，卻是一臉苦笑，“還說什麼清逸呢，不過一介戲子罷了！”宋錦榮搖了搖頭，“何苦妄自菲薄？這京都裏，上至達官貴胄，下至販夫走卒誰不敬你一聲段公子？”段霓裳已束好了頭發，又披上一件月華外衣看著宋錦榮冷笑，“敬我？自打我頭一天登台起，師傅就清楚明白的告訴我，戲子如衣，早晚有破敗不堪，遭人摒棄的一天。此時眾人捧你有多高，彼時你摔的，便有多狠。“段霓裳又披了那襲雪白的狐皮大氅，慢慢走到窗邊，滿眼映著外麵的淒涼，”霓裳這名字好啊，時時刻刻都提醒著我，別忘了自己是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