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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我也不會加入所謂的，驅魔者聯盟，”穿著白風衣的少年抬頭：“狄老，您請回吧。”
    被點名的老頭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須，裝的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瞪眼：“你說不加入就不加入嗎？怎麼就不為自己的身體狀況想想？照這樣下去，你還能撐多長時間？子航，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才不願意接觸驅魔者聯盟呢？”
    楚子航沒有說話，或者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或者隻是單純的不想再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狄老吹了吹自己的頭發，胖乎乎的臉上說不清是憤怒多一點兒還是恨鐵不成鋼多一點兒：“子航，你有天賦，你有能力，你也有一顆想要追求正義的心，你還是人類，那為什麼你就不能參加驅魔者聯盟呢？進入了聯盟裏，說不定你身上的……”
    “狄老，”楚子航終於打斷了他，少年抬著頭，墨色的眼睛裏纏繞著莫名的憂傷，藏得深不見底卻又仿佛觸手可及。他微微的歎了一口氣，語氣無奈：“狄老，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白頭發的老頭是真的怒了：“你怎麼處理？如果你真的能處理好，現在自己會落得這個樣子嗎？楚子航，你是我領進這條路的，我就要對你負責，你還年輕，沒理由就這麼告別這個世界。”
    “狄老，就算是我進入了聯盟，也不會找到解救的方法的，”楚子航的視線定格在了虛空中的某一個點裏，眸光閃爍，仿佛透過那個點，看到了很久以前的記憶，他試圖勾起唇角，最後卻定格在了一個詭異的弧度上，再難前進。
    “當初我決定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您就已經告訴過我了，沒有回頭路。您讓我在生命和力量中選擇，我已經選擇了，所以，以後的時間裏，美好也好，痛苦也罷，都與我無關了不是嗎？我能做的，就是不斷的減少自己與這個世間的聯係，這樣，日後離開了，不至於驚擾到太多的人。”
    狄老一時間無語，他挫敗的把頭撇到一邊，不承認自己心疼了，也不承認自己已經開始後悔了。
    是他親自將那個原本清澈的少年引到了這條路上，也是他告訴了對方得到力量的方法，如今那個少年已經不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了，他又能用什麼方式，將那個孩子，從多年前陷入的深淵裏，解救出來呢？
    曾幾何時，在某個微涼的夜晚，月光灑向人間，透過瘋長的樹葉灑下了一地的斑駁暗影，蜷縮在角落裏抱著膝蓋的小少年抬頭，墨色的眸子裏透著遠遠超過這個年齡的悲涼和哀傷，他沒有哭，隻是倔強的望著眼前的人，顫抖著問：“是錯嗎？”
    我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是錯嗎？
    那個時候他是怎麼回答的？
    哦，對了，他說，是錯啊，我不知道你背負著怎樣的秘密，可你沒有守護這個秘密的能力，所以你身邊的人都會離你而去，那就是你的錯啊。
    那個時候的狄老尚且不知道的自己的話到底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如果知道，以後的少年會死在追逐力量的這條路上，那那個時候，他一定不會說那樣的話。
    他會小心的抱住那個蜷縮起來的孩子，拍著他的背告訴他沒關係，這個世上總有人在意他，就算是這些人會不斷地死去，也一定還有更多的人願意陪著他。
    他會堵上所有的未來，給那個孩子一條平安無虞的路。
    可這個世上，沒有那麼多的未來。
    狄老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不知覺間脊背慢慢的彎了下去。
    “若你執意如此，子航，可能這個世上還有一樣東西可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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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我都已經說過了，如果你不放棄管我的事情，我是不會回去的。”
    蘇決放下電話，對著桌子那邊的年輕男人無奈的聳了聳肩。
    “他不回來？”莫天賜皺著眉，抱臂問對麵的蘇決。
    毫無疑問，蘇決有一張俊秀的麵容，他不同於莫天賜線條的堅硬，鋒利的像是一把剛出鞘的劍，寒光四溢，他的麵容溫和，眼角眉梢都微微上挑，隻要彎一彎嘴角，就像是掛上了最清澈的笑。
    “算了，不回來就不回來吧，反正這樣的日子，我過的也夠久了。”蘇決笑著搖搖頭，茶色的眸子裏卻沒有笑意抵達深處。
    莫天賜一開始沒有說話，他仔細的打量了對方的笑容很久，才慢慢的將視線移到了桌子上，然後起身走到蘇決身邊，按住對方的肩膀，微微低頭輕聲說：“如果你真的不在意，那就吹蠟燭吧。”
    蘇決愣了一下，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的想要等一等，在意識到其實已經沒有人會再來了之後，才閉了眼，長籲了一口氣吹滅了眼前的蠟燭。
    “我猜你一定沒許願。”莫天賜拿著刀子裝的一副認真的樣子打量著切哪裏好，然後漫不經心的同一邊的人說話。
    蘇決彎了彎嘴角，順著他的問題點了點頭，許久之後，卻又加了一句：“反正，這種東西，我也不會再需要了。”
    莫天賜的刀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又落了下去，他仔細的把蘇決的名字挑出來放到托盤裏，然後在蘇決的手中一推，挑了挑眉示意對方接著。
    “我不餓，也不喜歡吃這些……”蘇決哭笑不得。
    “你總要吃東西的，”莫天賜不以為然的去挑那個生日快樂，“再說了，蛋糕是我帶來的，你敢不吃？”
    頭頂白熾燈的燈泡忽閃了幾下，莫天賜抬頭凶神惡煞的看它，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幾秒鍾，也許是幾分鍾，他忽然又說了一句話。
    “蘇決，如果堅持不住了，就告訴我。”
    最起碼，我能讓你好過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