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文跟著蕭祁玄回來，進屋發現裏麵一片混亂，地上到處都是砸碎的瓷器和玻璃，尚文驚訝的回頭看向蕭祁玄，卻發現對方已經昏倒在門口，就像睡著了一般。
    尚文急忙上前把他扶起來，試了試他的額頭，確定沒有發燒，“祁玄，祁玄！”
    尚文搖了搖蕭祁玄，對方漸漸有了反應，等他睜開眼看見尚文，一臉驚訝，立馬坐起來，警惕的看著尚文，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你接我回來的啊！你怎麼了？”
    “不可能！”蕭祁玄站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尚文，“我一直在睡覺。”
    尚文也愣住了，“你剛才去正弦家把我接回來的，然後就在這裏暈倒了。”
    兩人看著彼此，都是一臉驚訝，寂靜在兩人之間無聲的蔓延著。
    蕭祁玄努力回想，卻沒有半點記憶，他煩躁的扯開了襯衫領，往前走了幾步，想了想抓起放在牆邊的花瓶就砸在了地上。
    伴隨著一聲巨響，精美的花瓶變成了一堆碎片。
    “你是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以前的，還有剛才的？”尚文站起來走向蕭祁玄問道。
    蕭祁玄背對著尚文，沒有回答。
    尚文伸手拉住蕭祁玄的胳膊，讓他麵對著自己，格外嚴肅的質問道：“是不是？”
    蕭祁玄沉默了一會，點頭。
    什麼叫做空歡喜，尚文這下是徹底體會到了。
    幾分鍾之前，他還為蕭祁玄說想起一切而高興，現在對方卻告訴他都是假的！
    尚文失落的走到沙發邊坐下，腦子裏一片混亂。
    蕭祁玄走過去想安慰尚文，剛準備說話，就見尚文低著頭站起來說：“我想一個人靜一會。”
    蕭祁玄站在原地，看著尚文身形疲憊走進臥室，心中微微顫動，就像自己做錯了什麼一樣，滿是愧疚。
    尚文躺在床上，睜著眼盯著漆黑的房頂，怎麼都想不明白蕭祁玄現在是什麼情況，同一個他，有時候卻像兩個人一樣。之前的蕭祁玄不記得他，但是行為方式尚文還是可以理解大，但自從在天道蕭蕭愛人打了自己以後，蕭祁玄就開始變得奇怪了，就像是在記得和不記得之間不停的轉換一樣。
    外麵的雨聲越來越大，尚文縮在被窩裏，聽著外麵的雨聲，漸漸進入了夢鄉。
    夢裏也在下雨，他坐在古風古色的房間裏，一抹青衫背對著他走了出去，撐著一把油紙傘消失在雨幕中，他起身去追那人，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他回頭，看見男人身披戰甲，紅纓似火，笑著對他說：“殿下不必害怕，末將會保護你的。”
    尚文去看男人的臉，可是不管他多麼努力都看不清對方的長相。
    那人拉著他走出房間，抱他上馬，在他耳邊低語：“殿下，請閉上眼睛。”
    就像著了魔一眼，他聽著男人的話閉上了眼睛，然後冰冷的雨水滴在他身上，周圍一片嘶喊和慘叫，偶爾還會有幾滴溫熱的液體濺在他的臉上。他害怕極了，死死的抓住身後人的衣襟。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馬也停止了前行，尚文聽見身後人劇烈的喘息聲。
    前方有人走了過來，用一種幾乎憐憫的口吻說道：“放下吉文殿下，我可以放你條生路！”
    尚文聽到對方的聲音睜開了眼睛，看見徐亦晟廣袖長袍的站在他們前麵，身後還有一批士兵。
    雨還在下，死去的士兵就躺在地上，活人和死人身上的血都漸漸被衝洗幹淨，血腥味也漸漸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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