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壹 往事蹉跎不堪回首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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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黛遠,月波長,暮雲秋影蘸瀟湘。
    從前,有一個偌大的庭院裏有一樹桃花正開得豔麗,粉嫩的花瓣似青樓裏嬌羞的女子。
    從前,桃花樹下,有一個人,那人的發白如雪,卻身著大紅嫁衣。
    清風吹拂萬物,將枝頭的花瓣吹落,花瓣像小孩子一般奔向大地母親的懷抱。
    有幾瓣頑皮的花瓣,落在他的肩上,衣袖上。那人也不惱,隻是緊緊地抱著懷中的紫檀盒子。
    那人坐在樹下從清晨到傍晚,在夕陽的最後一角被山峰掩蓋,那人緩緩站起身步向屋中。
    是的,那個人就是我,那個發如雪、衣似火的人是我,那個人們眼中的瘋子是我,那個頹廢的人亦是我,那個紫檀木盒子是我此生最重要的東西。
    曾經的一切對於美好未來的幻想在初雲走之後都變成了泡沫,一觸即破。
    曾經的歡笑聲隻屬於記憶,我打算將它們封存起來,當作對初雲的懷念。
    我打算從頭開始講,也許當我講完所有記憶,我就可以去九泉之下陪伴初雲了。
    我是鶴非寒,一個住在貧困拮據的家裏的小孩,母親說我剛出生的時候,是皺巴巴的,瞧不出有多好看。等到五六歲時,整個人就長開了,白裏透紅的皮膚,還有一雙靈動的桃花眼。
    十四歲的時候有個算命先生在集市上叫住我,說我是天煞孤星,母親不信卻不想父親相信了。過了幾個月,有一天晚上他和我說:“非寒,你是天煞孤星的命,不是爹迷信,隻是爹希望你娘好好的。這些碎銀子你帶上,明晨就啟程吧。記得好好的活下去。”說著便看見父親從櫃子的角落裏翻出了用一方手帕包著的一點碎銀子。
    那時的我也是倔強無比,心裏想,‘即使我走,我也不拿家裏省吃儉用省下來銀子。’我抬起頭堅定地對父親說:“爹,這銀子我不拿,留著給母親買點藥補補身體吧。”我知道母親自從生完弟弟,身體就大不如從前。父親淚眼婆娑對我說:“非寒,保護好自己。”“好。”
    清晨,我悄悄走進母親房間,對著床榻上的父母,緩緩跪下,行了三個大禮,說:“爹,娘,孩兒不孝,自此一別,想必便不會再見,還請爹娘原諒。”說罷,我逃跑似的出了家門出了村子,踏上去往京城的旅途。母親眼角的淚我看見了,如斷鏈的珍珠,一顆顆包含對兒子的不舍,一顆顆藏著滿滿的牽絆。
    邁出家門的第一步,本來屬於眼眶中滾燙的淚水,不受控製還是流下來了,村裏雖然沒什麼富貴人家,但大家一直其樂融融,互幫互助,過節時聚在一起或走街串巷拜訪鄉鄰。
    出了這裏就要靠自己了,一定要活下去,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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