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帝花出戰 第二十五章 借力打力之狗咬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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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呼風,首先要吸風。
“呋!”
猛力一吸,這片天地的靈氣都被十方真吸進了口中,連帶著駁雜的汙氣塵土,和那把剃刀!
“小子,當心!”高薰一見此景,大驚失色,連忙收了靈力,那剃刀失控之下,其身也僅剩三成靈力加持。
那剃刀他知道有多鋒利,削鐵如泥,吹絲斷發,十方真將其吸入口中,必死無疑!隻是他想不通,十方真不是個愚蠢之人,怎會做得自尋死路之事。
十方真嘴巴緊閉,麵容痛苦,猛地一張,嘶吼震動天地!
“嗷——”
那嘴巴裏麵血肉模糊,牙齒飛濺,吸進去的無盡天地靈氣,運行之下,成十倍呼出!
那把剃刀則是斷裂成三段,夾雜在二十多顆牙齒裏麵,卷著一股狂暴的參天黑風,肆虐而出,直奔前方。
高薰看得呆了,一時反應不過來,他隻能下意識的雙手交叉護住麵門。
黑風撞上了他的雙臂,卻未有預料中的疼痛。原來,那黑風隻是穿過了他的身體,並未對他有所傷害,而是,直直卷向了高薰後麵的五人。
寧瓏麵色一涼,取出一口拳頭大小的黃金鍾,掐訣一引,黃金鍾猛然放大,將寧瓏套住,承受那黑風肆虐。
同一時間,薑無缺扔出一串佛珠,那佛珠穿線自行斷開,十八顆佛珠組成一個“萬”字,散著金光,護在薑無缺的身前,抵擋著黑風。
蘭鹿動作不慢,一件又一件法寶扔了出去,卻都被黑風即時卷碎了。“這可如何是好?”他又驚又恐,那黑風隻是碰觸了一條手臂,霎那間,衣袍成了碎末,皮肉被卷碎了一層,血肉模糊。
“啊!”這叫喊淒厲痛苦,為保性命,蘭鹿隻得甩出一枚木戒。那木戒也不見如何動作,隻是單單地懸空停在蘭鹿身前,但黑風卻無法越過木戒,好似黑風有靈,對那木戒十分忌憚。
秦操秦縱姐妹早就躲進了一枚巨大的翡翠扳指裏麵,兩姐妹嚇得花容失色,相互擁著。
“滋!滋!”
“滋!滋!”
“滋!滋!”
聽著一聲聲刺耳的摩擦切割聲,躲在法寶裏的幾個天驕,此刻都是慘白著臉色,沒了動靜。他們用的都是自家院長給的保命法寶,若是還不能抵擋,那他們今日,就徹底載了!
誰能想到,一個靈動期的小輩,竟有如此變態逆天的法術?
漸漸的,那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輕,直至消失,恢複了平靜,他們的心才算稍稍安下。
但誰也不敢率先查看,誰知道那個小子是不是用的詭計。
又過了足足一刻,還是沒有動靜。秦操首先探出頭來,沒瞧見那恐怖的黑風,她慢慢站直了身體,入目的先是狼狽不堪的艦船,一口黃金鍾,十八顆佛珠和其後閉目念訣的薑無缺,一枚懸空的木戒以及痛苦地抱著受傷胳膊的蘭鹿。
再往前看去,十方真直直躺在了艦尾,花小小藏身的白色光球一側,一動不動。
“縱兒,出來吧,沒事了。”
聞言,秦縱大著膽子起了身。秦操則是收了翡翠扳指,重新恢複了那副淡然之姿。
寧瓏,薑無缺,蘭鹿幾人相繼收了法寶,整理一番儀容,麵麵相覷,誰都不開口。
這等法術,若是我得了,此次爭霸,還有什麼獎勵拿不到?
幾人都是這樣的心思,誰也不先行踏出那一步。若成了眾矢之的,別說那上等法術,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問題。
薑無缺率先打破了沉寂,笑顏說道:“依小弟愚見,不如先去探探那小子此刻是死是活,如何?”
“薑師弟此言甚是,此去危險,還是愚兄先行探查吧。”也不等其他幾人如何意見,寧瓏搖著折扇,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到昏倒的十方真身側,仔細檢查。
“咳咳,不好意思啊,各位。”張天寶突然幻化身形,隔在了昏迷的十方真和寧瓏之間,冷不防冒了一句話。“我也是孔修院的。”
一同現身的還有身形瘦小的白曉焉,和七尺多高的大光頭——高剃刀高薰。
“各位師兄師姐,你們今天誰若是動了我十方大哥,日後,就請別來陽修院領丹了。”白曉焉這話說的冷淡極了,這是明晃晃的威脅,偏偏他人不得不信,不得不怕這威脅。
誰敢保證一輩子沒個傷,修為晉階時沒個瓶頸?到時候,還不是要找煉丹師去討要丹藥。更何況,白曉焉是陽修院最有天賦最有前途的弟子,他一句話,就等於陽叔樺親口定的門規。
“白師弟,且慢!蘭某人今日傷勢不淺,這就下去打坐療傷了。”蘭鹿膽子小,他可沒那個魄力,為了一個法術,開罪專門煉製丹藥的陽修院。
“蘭師兄,這是十粒陽魂丹,滋養神魂效用最是好。”一個瓷瓶飛出,落入蘭鹿之手。
“哼,沒出息!”這樣一來他們就隻剩四個人,更何況對方還有一個高剃刀。薑無缺一張如花似玉的臉顏色很是難看。
秦操秦縱姐妹更是突然出手,一對鐵蝴蝶飛出,猝不及防,蘭鹿躲過一個,卻被其中一個打中,傷在了小腿。
蘭鹿忍了下來,咬牙切齒,說道:“這份禮,蘭某收了。有來有往,日後,定會悉數奉還!”說完,便一瘸一拐下了底倉。
見此情景,薑無缺挑起長發,咳了一聲,道:“我要入元丹一枚。”
聞言,白曉焉沉默。
入元丹是築基大圓滿之士衝擊結丹時用的丹藥,十分珍貴,煉製一枚耗費藥材珍寶無數。
平常修士結丹,一萬人裏僅有一人有福氣成功,失敗率大得驚人。但是若有了入元丹,則可增加三成的成功幾率,因此,此丹極其難求,隻一枚出世,都可引得八方震動,無數修士爭搶。
“好,我給你。”
“當真?”薑無缺又驚又喜,若真能得了入元丹,那法術此時放棄又如何,待他晉階結丹,取那法術還不如探囊取物?
白曉焉小臉兒煞白,入元丹他隻有一枚,是師父拚了老命為他練出來的。可是,若不答應薑無缺的要求……十方大哥此時昏迷不醒,毫無還手之力,即便我可以拚了命擋住秦操,張天寶對住秦縱,高薰暫時攔住寧瓏,可薑無缺無人阻擋,到時他若真動了殺心,十方大哥必死無疑!事後,即便他會受罰,可有房院長護著,想必也隻是做做樣子。那十方大哥可就真的白白死了。
“入元丹你要就……”白曉焉剛要允了薑無缺的要求,一聲嬌喝乍起,阻住了他到了嘴邊的話。
“薑無缺你這個傻叉真不要臉!”
何人竟敢如此辱罵於他?薑無缺從沒受過這等侮辱,一時間氣得麵容猙獰。
白光球散盡,花小小收了十麵小旗兒,擺弄著青銅小鏡,笑靨如花。
“原來是你。”這便不好辦了。如今花小小出現,他們便是四個人,雖說我四人修為更勝一籌,但對方也不是簡單人物。就算要取勝,也要費上一番周折。
薑無缺眼看入元丹無望,俊眼一眯,手上現出一片紅楓,笑道:“花師妹,咱們二人交手也不止一次,以往總有些不入流的貨色在你身邊,阻了你我二人切磋交流,今日難得,就讓薑某領教領教你的歸因神劍!”
“哼!寧瓏,我老高沒別的意思,就是跟你比劃比劃!”高薰站出一步,看著寧瓏的眼睛裏,仿佛燃起兩團熊熊烈火。
“你若要比,寧瓏奉陪便是。”寧瓏折扇打開,其上時而山水幻化,時而一片空白。
見此狀況,秦操秦縱姐妹也亮出了法寶,正是方才搶了蘭鹿的那對鐵蝴蝶。
“怎麼的,今天就非得一決雌雄了是吧?來,你倆過來!曉焉,上。”張天寶很沒出息地躲在了低他一個頭的白曉焉身後,暗中倒動起來儲物袋裏的眾多法寶。
白曉焉雖自知修為薄弱,卻還是吞了一枚養元丹,他要調理到最佳狀態,若真是不敵,他還有拚命的法子!
“哎,你們這是幹啥?”花小小抖落抖落裙擺,一臉納悶。“誰說要跟你們一對一了?”
“不是一對一?”秦縱瞥了一眼,道:“難道,你要打群架?”
花小小大笑三聲:“哈!哈!哈!”突然,銅鏡飛出,懸在寧瓏四人頭頂處,飛速旋轉,射出四道光束,兩紅兩黑,分別射進四人天靈。
“姑奶奶讓你們,狗咬狗。”
事發突然,寧瓏四人根本來不及防範。秦操和薑無缺中了紅光,眉心各浮出一道紅色水印,寧瓏和秦縱則是中了黑光,眉心各浮出一道黑色水印。
這是什麼?!秦操驚覺,眉心突然出現的紅色水印好似控製了她的身體,她隻能思想,卻不能支配身體作出任何動作。
其餘三人也是如此,他們此生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我身由人不由我”,他們的眼睛裏透露出驚恐,後悔……各種情緒,身體卻動不了絲毫。
花小小挑眉笑道:“開始吧,狗狗們。”妙手掐訣,結出玄妙法印,連連推出四枚,一一打進寧瓏四人的身體,再緩緩上升,直至出了天靈,漂浮在他們的頭頂,同時與懸空中央的銅鏡發生反應。
四人身體被銅鏡和法印控製,相繼出招,打的卻是自己人。
紅色水印的秦操甩出鐵蝴蝶,打進了對麵黑色水印的寧瓏的小腿,寧瓏吃痛一聲,反手一揚折扇,其上的山水畫好似活了一般,飛出一株三人合抱粗的柳樹,重重撞在了秦操的身上,而秦操則是毫不閃躲,瞪大了眼睛生生承受了這記撞擊,噴出一口鮮血,麵若金紙。
接下來,黑色水印的秦縱鐵蝴蝶甩出,割傷了紅色水印的薑無缺完美無缺的臉,白嫩的皮膚翻卷,血液流出。
薑無缺雙目通紅,兩行清淚流出,這絕對是真情流露。他最重視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如今,卻被毀了容?!他受不了了!
他沒了神智,神魂已經癲狂,竟然脫離了銅鏡對他的控製,猛力彈出手中紅楓!“我要殺了你!!!”
紅楓飄飄一片化成片片,將臉色煞白的秦縱團團包裹,越收越緊,秦縱的肌膚開始出現一道道傷口,血液滲出,使得楓葉更紅,慘不忍睹。
“艾瑪,糟了!”花小小臉色一白,咽下一口鮮血。
薑無缺這小子竟然如此重視自己的臉,強行突破了銅鏡對他的控製,導致銅鏡反噬!
花小小強顏歡笑,壓製傷勢,裝作無礙,手掌一揮,銅鏡收回,法印碎裂。“本姑娘可不想鬧出人命,這隻是給你們欺負孔修院的一個教訓!”
寧瓏,秦操恢複了對身體的控製,連忙坐下盤膝療傷。
“姐姐……救我,救我……”
秦操聽得妹妹秦縱虛弱的呼喚,睜開雙眼,入目的卻是一張醜陋不堪被割花了的臉,那臉上交錯縱橫的傷口還不斷滲著血,恐怖極了。
“……縱兒?”秦操試探著一聲,她實在不敢相信,眼前這張恐怖醜陋的臉屬於與自己有幾分相似麵容的妹妹。
那嘴巴顫抖著,一句一句喚著:“姐姐……救我……姐姐……救我……”不知是臉,她的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都被薑無缺的楓葉割爛了。
“縱兒,縱兒!”秦操顫抖著雙手,抱起自家妹妹,一步一步下了底倉,她要去求院長,救救秦縱。
而薑無缺則是什麼也顧不得,翻遍了儲物袋,翻出所有丹藥,藥粉,瘋狂地吞丹,將藥粉盡數撒在左臉處的那道傷口上,嘴裏瘋魔似的念叨著:“我的臉,我的臉……我的臉……還我的臉……還我的臉……”
自始自終,底倉裏喝酒聊天的校長越嵐和六長老房中雋都沒有出現,阻止這場超出了預期的風暴。
花小小一努嘴,小聲道:“院長,你這招……太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