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帝花出戰 第二章 “忘厄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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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來,“貪”字難得好下場。自小在“萬獸山”長大的十方真,從不相信世上有免費的午餐,更何況是如此豐盛如此寶貴的大餐。
分隊之後,他便一直跟在領隊師兄身旁,仔細觀察幽幽穀各方境況的同時,他也在細細觀察這位戾氣滲人的師兄的神色。
看著眾考生大半狀若瘋魔,風卷殘雲一般收割著這幽幽穀的大片天材地寶,十方真暗自注意到領隊師兄略微發黃的方臉上,陰狠的目光深處,透露著一股無情的蔑視與不屑。
而看向其餘幾個冷靜自持的考生有選擇性的收集幾樣靈草仙藥,領隊師兄虛眯著的雙目倒是微微露出幾分讚許與平靜。
反觀十方真,自小的生存環境教會了他草木皆兵的敏銳,教會了他麵對誘惑應該有的自持力與定力。
長時間站在領隊師兄的身旁,使得他得以感受到師兄抱著玄鐵重劍,周身空氣中的靈力卻隱隱呈著漩渦狀,緩緩有序地轉動。
長達一刻鍾的閉目感受,十方真發現,領隊師兄自從進了幽幽穀,便一動不動,開始專心吸取幽幽穀的靈力。
也許十方真不是很聰明,但是他明白一個道理,“跟著老手有肉吃”。他們不過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新生,修真之路,一步錯步步錯,若是不跟在有經驗的人身後,那可是有的苦頭吃。
不管怎麼說,師兄做什麼,他就做什麼,總是吃不了虧的。
而且,任是哪個修真學院也拿不出一山穀的天材地寶,這般大的手筆,供前來考試的新生如此掠奪。更何況,他們還隻是五分之一。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得不防。
這一切都太過虛幻,十方真確實難以相信。
若說之前都隻是猜測,那麼在他看見“嵐娥金”之後,一切便可下一個定論。
他們新生所見的這一切一切,都是學院高層設下的考驗,一場考驗定力與洞察力的幻術之局!
弄清楚這不過幻術一場,十方真索性學習領隊師兄,吸收起靈氣來。
不過,他修行尚淺,還不能做到師兄那般隨時隨地都可自如的吸收靈力。因此,隻好席地而坐,盤膝專心打坐,吐納靈氣,吸收靈力。諸多靈草是幻術他可以確定,但這充斥山穀的靈氣……不管是不是幻術,師兄都在吸納,總不會有壞處。
那領隊師兄見此情形,虛眯的雙目針刺一般睜開,驚訝之意盡顯,暗道:“這小鬼……好心智!設置此關以來,如此過關的也不過十數人。看來,孔師叔門下又添一個天資聰穎之輩。唉,海師叔……也不知碧望湖那邊是如何情況?”
帝花學院設置的這“幻術”之關,每一名領隊師兄都是由校長門下弟子擔任,因此不會有偏袒招收弟子的長老的嫌疑。
每一隊,規定的最佳過關之法,都是由校長授意,領隊師兄隱晦執行,至於各考生能否領悟,就隻能全憑悟性和運氣。
此地其他靈草,十方真或許不熟悉,但“嵐娥金”他太熟悉了!這種靈草屬寒,適生長於冰寒之地,像萬獸山也隻有極巔之地“不老峰”周邊才有寥寥幾棵,且有大妖一首而三身的“三青鳥”守護,想取此寶,難!
但這幽幽穀,濕潤溫暖,斷不是“嵐娥金”可生長之地,更遑論成片的生長!
其實這等不合常理之處,在場的任何一人,若是靜下心來,總會發現一兩處。
但在鋪天蓋地的天材地寶的衝擊與誘惑之下,無邊無際的欲望讓大半之人已經失了心性與理智。
即使有那麼幾個仍可保持幾分冷靜,但心下僅存的僥幸與欲望還是叫囂著,“若這是真的……若這其中有真的…”。
謹慎如十方真的,還真是沒有。
又過了一個時辰,穀內所有的靈草仙藥,都被掃蕩一空。眾人對視而看,眼睛漸漸變得通紅,臉都潮紅了起來,淡紅色的汗水粘滿了皮膚。
不可阻擋的,相離較近的兩個人,首先交鋒起來,他們都想著搶奪對方的儲物袋。因為不管儲物袋裏是什麼,毫無疑問,肯定都是寶貝!
這就如導火索一般,瞬間引爆了全場!殺戮,爭奪,斷肢殘骸,血腥而殘忍。他們的神智漸漸剝離,欲望控製了他們的心神。漸漸地,他們不知為何殺戮,他們隻是機械地運轉著手中動作。
直到,場中一個容貌清俊的白袍少年,沒有任何預兆地化作了百點晶光,消失在幽幽穀。前一息,他滿目瘡痍的身體,在另一個少年的利劍之下,無奈倒下,少年,斷了氣。
再一刻鍾,穀中西北角的兩個少年,他們同時死在了對方的掌下,嘴角鮮血淋淋,眼珠子都快突了出來,死不瞑目。同時的,他們的身體全部化作百點晶光,消散天地。
……
每有一個少年死去,他們的身體都會化為晶光,徹底消散。
一個時辰下來,整整十四名本意前來參加考試的少年,在這幽幽穀徹底消散,不留一絲痕跡。
而這一切,其他幾個並不知曉。
不知何時,他們被分離開來,一夥陣營的就隻看得見自己陣營的人。而十方真,隻處於一片隅角之地,閉目打坐,獨自吐納靈氣,提升修為。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領隊師兄早已經不見蹤影。
十四個瘋魔之人死盡後,正在挑選著寶物的五個少年,神智恍惚了一絲。
“摩……摩……摩……”
“摩……摩……摩……”
“摩……摩……摩……”
陣陣可怖之音幽幽傳來,驚得五人瞬時轉身,看向聲音來處。
入眼的是一隻乘雲而來的大妖,此妖,下半身被全數遮掩在雲層之內。露出的上半身,狀如斑目大虎,毛發極長,不怒而威。
“何等妖物,膽敢放肆!”五人中,一玄衣少年,劍眉星目,一臉正氣,如眾星拱月般,呈半月狀排在四人之前。
“放肆?哈哈哈——吾為幽幽穀主“忘厄摩“!爾等不請自來在先,不經吾同意私自盜取幽幽穀寶物在後,又是何其放肆!”
雲層之上,虎形大妖忘厄摩似是被激怒了一般,咆哮之音響徹全穀,回音蕩蕩。嚇得五人麵色慘白,隻覺體內靈力不穩,都要潰散一般。
“這……音波如此強勁,怕是築基期的大妖。徐大哥,我們幾個靈動期的修為,要如何與他鬥?還望拿個主意。”
一黃衣少年弓著背,朝徐姓玄衣少年一拜,一雙小眼睛內精光熠熠,猜不透其心思。
其他三人也是同樣看向徐姓少年,目光中盡是擔憂與期冀。
以五人靈動期的修為,若要抗衡“築基期”的大妖忘厄摩,無異於癡人說夢。
此時,便需要一個主心骨,來主持大局。五人都是世家子弟,早就相識,徐鴻誌本身就是出身比其他四人略高一等,再加上其靈動後期的修為,毫無意外被靈動中期的四人奉為中心。
黃衣少年的恭維之下,徐鴻誌並未腦子發熱,而是星目一閃,看向黃衣少年,正聲道:“玉衡,這大妖修為最低也是築基中期,我們五個加起來也不夠它打,跑又跑不掉。這樣吧,你向來足智多謀,還是你上前與它交談一番,找個折衷的辦法,讓它放我等出穀。”
膽小鬼!白瞎了你這般俊朗皮相!出了事兒就知道推脫,從不見你主動承擔,也好意思當大哥!
當然,趙玉衡隻是心裏想想,最上可不敢慢言。連忙答道:“好,我這就先。”
趙玉衡一轉過身體,剛剛還一副慈愛大哥模樣的徐鴻誌,雙目寒光一閃,暗道:“這大妖一看便知是脾氣極壞之輩,我可是徐家少主人,怎可冒這般險。你趙玉衡一個小門小派的庶子,犧牲了也就犧牲了。”
卻不知,回轉過身的趙玉衡目光也是不善,眸光深動,不知在想些什麼。一步一步,趙玉衡走近雲中虎妖“忘厄摩”,誰也不知,再往前一步,會是什麼?每邁一步,都是重如千斤。
“大妖在上,凡人趙玉衡拜見。”
距離大妖半丈遠時,趙玉衡忽然躬身一拜,朗聲有禮,崇敬之意不言而喻。
築基期的大妖都是通靈性開心智之輩,被修真之人如此恭維,不由得心下愉悅。
虎妖忘厄摩頓時麵目都柔和了許多,身下雲層飄出一朵,飛出半丈,將趙玉衡的身體托住,緩緩上升,直至與虎妖自身同等高度。
“念你有禮,本妖賜你權利,與本妖平視。”
趙玉衡感受著軀體的緩緩上升,心下暗喜,臉上卻還是那麼崇敬不安之色。太好了!這大妖對我心生好感,自然會得個好對待,至少不會丟了性命。
諂媚小人!徐鴻誌盡管心下腹誹,但俊朗的臉上仍是掛起淡淡笑意,一副讚許模樣。
“哈哈哈哈!這一個偽君子,一個聰敏的偽君子!我們帝花學院今年還真是收獲不菲啊。”
第三片雨幕前,十四名考生,一個一個,接連著被傳送出雨幕,在空地之上,沉睡著。身上仍保持著進入雨幕之前的模樣,毫無傷痕,似乎一切都隻是一場夢。
鶴發童顏的紅杉老者孔令書絲毫不顧形象地哈哈大笑,似是為了氣第二片雨幕前的長老海大福似的,朝著那邊笑得特別大聲。
第二片雨幕前,二十個考生已經全部傳送出來。先前在碧望湖以同樣方式,化作晶光消散的“屍體”,整整二十,竟然是全軍覆沒。
第一片雨幕前躺著十六名少年,麵色蒼白,同樣昏迷不醒。第四片最少,隻有十名。第五片成績平平,十八名。但怎樣也比第二片強。
黃衫長老海大福氣的臉色鐵青,大袖一甩,怒道:“通知下去,二隊無一人合格,全部扔出去!今年,我們海修院,沒有新生!”
盛怒之下,海大福走過的地板都“哢嚓哢嚓”裂了縫。
“還看什麼看?不嫌丟人呐!”
三五十海修院眾師生,無奈之下,隻好跟著自家院長,退出場地。
“哎,這海修院院長年年眼光都出問題,招生人數一年不如一年。今年可好,破了記錄,零!”
“誰說不是呢。也難怪海院長生氣,任誰看見死對頭的新生一個賽一個優秀,會不生氣?”
“……”
“……”
聽著眾人的議論之聲,孔令書笑得更是開心,狀若發狂。
再看那海大福,走得越發快,幾息之間,已是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