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記憶不完全。
    晏研微微抿唇，睫毛蓋住了他的雙眼。
    易諾也在同時意識到了那股波動，像是同鬼力完全不同的力量構成，若不是他一直暗搓搓地關注著眼前人的一舉一動——他完全沒有自己已經趨近癡漢的自覺，要不也無法在刹那捕捉到這轉瞬即逝的[流]。
    那是肉眼所無法捕捉到的，憑借著直覺方能窺之一二。
    他深深地看了晏研一眼，手指在唇角摩挲，想來他是因為接觸時間太長而被潛移默化了，他現在所作的動作與他的老師的習慣一模一樣。
    晏研也冷冷的地回視一眼，他不可能全熱地信任這個敵友難辯的人。
    可在這時候，雌雄莫辯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回響，那恍如魅魔般誘惑的聲調像是能勾起心底最深的渴望，[它]幽幽地說著，絕不是出自好意地[說]著：相信你自己，你可以將他迷得神魂顛倒。
    看，現在他不已經開始迷戀你了嗎？
    晏研不清楚為什麼他的腦子中總會冒出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出來，就似乎是混雜了惡意的箱子，源源不斷地讓這些玩意兒隨意闖了進去。
    說不定是有完整記憶的他放進去的。
    不過這蠱惑實在太可笑了。他在心裏哧笑到，狗屁的迷戀，他抬眼望向易諾，黑色的眼睛通透得仿佛一眼就能看穿眼前的人，迷戀這種玩意兒針對的隻是腦袋進了屎的家夥們，真正的強者怎麼可能任自己在無形中被他人掌控，他對此完全地嗤之以鼻。
    那幽幽地聲音不甘心地弱了下去。
    “唔，喝茶的時間到了。易諾合上帶著金色鏈條的表盤，看清楚了鏤空雕刻的指針的指向，“要一起去嗎？”他向晏研發出邀請。
    晏研默默地看了他一會兒，還是無聲地同意了。這到底不是在他的地方，麵對主人家的邀約，最好還是不要拒絕的好。
    他所受到的教育是這樣子的。
    “那走吧。”也難怪他在所有人心裏都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了，他通常是麵無表情地，就好象火山噴發也無法消磨他的理智，這時候他卻如冰雪融化一般露出了高傲的笑容，將纖長的手臂伸到晏研跟前，仿佛像是要他握住。
    相比之下，晏研更像是不為所動的那一個，他冰冷地移開視線，沒打算理會他的無理要求，黑色的眼睛就像是凝了霜似的，與他一頭如同垂朽老人般的白發相得益彰。
    見狀，易諾也隻是露出古怪的笑容，他腳下踩著黑色的長靴，清脆的鈴聲自他的身後綿綿不絕地重複著，附近的仆人已經在進行裝盤的準備工作了，他們的動作顯得熟稔而訊疾，已經成了習慣。
    易諾將人領到有著幾張圓麵桌子的地方，空氣不斷地在旁的一扇窗前輪換，和煦的風拂過他們的臉頰。
    易諾坐了下來，他的手邊擺著一疊資料，紙張帶著木頭的細膩紋路。他開始處理公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