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友難辨 叛逆之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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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的馬蹄聲穿透喧鬧的街道,冷酷地將交談行走的人群排斥在一旁,形成高傲的,自我的空間。華美的紋飾如蒼翠的爬山虎布滿了馬車,帶著無與倫比的囂張氣勢硬生生在擁擠的街道上開出一條空白的路徑,在前麵開路的馬打著響鼻,一身皮毛光亮柔滑,同樣也有一股子獨有的高傲氣兒。
這是貴族常用的四輪馬車,且在顯眼的地方加上了族徽以起辯識作用,這輛馬車的主人是現今灼手可熱的世襲貴族,有名為叛逆的阿克西多,因十二翼的墮天使羽翼的族徽而得名。
十二片黑色的羽翼展開,帶著最邪惡的意味,卻成為了皇室的左膀右臂。
宗教、迷信之力現今還未真正替代、侵蝕日漸衰落的皇權,也怪不得擁有著那樣叛逆的秉性的阿克西多能夠被皇室所承認。
“是阿克西多啊……”
“離遠點罷,那不是我們這樣的市井小民可以招惹的………”
隱隱的聲音順著風傳入馬車中,坐在最前麵的車夫拉了拉韁繩,駿馬反射性地揚起前蹄,驚起一片嘈雜的聲響和慌忙躲避的推攘聲。
明眼點的都看得出那來自阿克西多的車夫在警告四周的平民,卻沒有料到的是一個衣衫襤縷的少年在人群的推攘中撞上馬車。
他看上去臉上有點髒,沒有半分白淨的樣子,不過一雙眼睛很晶亮,表情看上去竊竊的,帶著驚慌地撞上馬車。他下意識地拽住什麼東西以求保持平衡,瞳孔因為驚慌失措而放大擴散——在他的邊上,人群突然安靜了。
無數雙眼睛在等待著這個莽撞的少年得到教訓——冒犯了阿克西多的貴族大人所應付出的代價,同樣也有很多雙眼睛在被掀開的皮簾上徘徊,期待著一睹其中的貴族小姐的芳顏,按照這馬車的式樣和裝飾,裏麵載著的一定是一位身份高貴的阿克西多小姐。
阿克西多家族不僅以叛逆出名,也因族內男女普遍擁有記載中天使美貌而廣為人們所知。
他們這些平民是沒機會像是故事中幸運的窮小子獲得這類大人的青昧的,不過能看看偶爾支持一下自己不切實際的意淫還是很難得的。一雙雙眼睛就像是餓狼一般泛著綠幽幽的光,眼中的渴望和貪婪一時間展露無餘,赤裸裸的眼神就像是要扒光那隻露出一節皓腕的主人。
車夫的怒氣徹底被激起了,他自是看不得眼前這麼多低賤的平民如此肆無忌憚的——即使他自己也曾是現在他所厭惡的賤民,細長的馬鞭揮舞著發出嘶啞的聲音,他帶著一股子狠意地將馬鞭抽向冒犯了那位大人的少年,口中罵罵咧咧著。
“你這小兔崽子,是哪個派你來鬧事的!”
一開口便加上了一頂高帽,作為一個阿諛奉承慣了了馬夫,要收拾一個一看就沒有任何背景的小乞兒談何簡單,他惡毒地想著,期待著聽到馬鞭打在身上從而使少年發出痛呼的哀鳴。
戴著蕾絲手套的手撩起了簾子,其中有淡淡的女聲傳來:“夠了。””風拂過馬車,圍觀的人如願以償地見到了這位高貴的阿克西多小姐。
她滿足了所有人的遐想,淺金色的頭發如同豐收的金麥穗,帶著隱在內裏的高傲,一身是典型的巴洛克時裝,胸口有著帶有褶皺的花邊,緊身的胸衣勾勒出她優美的線條。
一時間,人們的哈喇子流了一地,有些膽大妄為的還不加掩飾地在她的乳溝上徘徊。然後被她一個凜冽的眼神給嚇得收回了視線,車夫的馬鞭停在半空中,非常不情願地回到了原處。
她的目光卻在觸及那個蒼白的孩子的瞬間變得驚愕,秀美的臉上甚至帶著扭曲,被一層輕紗完完全全地掩蓋住了。
“是你……還是不是……”她似是而非的說著,仿佛能聽見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她伸出雙手仿佛要撫上她的臉頰。
少年的唇呡得很緊,他神色茫然地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性,不知道為什麼就上前一步,握住了她包裹在手套下的手,“芙萊雅。”
他喚出了這個動人的名字,如同大夢未醒一般喃喃:“幫幫我。”
戲劇性的轉變被掩藏在重新合上的遮簾中,圍觀的旁人在馬夫不耐煩的驅趕下散開,馬夫瞪大了眼,到有點嫉惡如仇的感覺,他憤憤地想。
這位小姐居然會允許一個乞兒和她同座。
簡直就像是被惡魔蠱惑了一樣,他打了個寒戰,仿佛窺見到了惡魔作祟的身影。
不管怎樣這樣說是沒有錯的。負責驅車也同時負責進行監視的車夫注視著放下的遮簾,神色晦暗不明。
*
在距離此地不遠的根據地中。
鬼族的眼睛在掃過易諾的麵部的時候出現了一絲陌生和警惕,不過他似乎是判斷出眼前的人暫時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威脅,眼睫毛緩慢地眨了一下,就沉默著將目光定在束縛了他雙手的鏈子上。
他對這鐐銬產生了敵意,如同被侵入了領地的孤狼般,他的眼神中醞釀著可怕的風暴,卻在暴起的一瞬間發現自己無能為力——這令人厭惡的小東西限製住了他的能力,像是給他打了一針催眠劑,讓他既不能使用鬼力,連肌肉用力都成問題。
`“你是誰?”易諾揚揚眉毛,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