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焉知非福 第一章:盟主壽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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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春三月,溫暖舒適。
江湖上發生了一件大事。
三月十三,當今武林盟主的生辰。
重點不是這個,而是鮮少露麵,再加從未舉辦過壽辰的武林盟主,在今年的三月十三大開山門,廣邀天下豪傑,齊聚霜葉山莊,慶壽!
這怎能讓武林人士不震驚。
這足以讓整個江湖都震驚!
想這武林盟主即位二十載,本身就處處透著神秘,在還未成為盟主之前,便憑借一己之力將魔教驅逐出了中原。
在擔任盟主後,雖然很少再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但往後的每一次出現,他的功力都很明顯的在節節攀升,越來越深不可測。
曾有幸見過他出手之人,震驚之餘後說出,哪怕是一個王朝,他也抬手間便能覆滅。
有人說這肯定是把他神化了,也許他根本就沒有那麼厲害,這件事不管真假,總之並未得到證實。
不過,從他能擔任武林盟主這一職位,長達二十年之久,並且,其它武林正派還沒有任何異議這件事來看。
當今武林盟主,實乃整個武林,甚至是整個江湖的第一人!
至於他為何突然反常的要舉辦壽宴,一時間,江湖上流言四起。
有人說,廣邀天下豪傑,這怕是要宣布退位的節奏。
還有人說,現在江湖上混口飯吃這麼難,再看盟主整天宅在家裏無所事事,還不興人家收收禮金養家糊口啊。
更有甚者,說是這個壽辰,是為了給他的獨子找個媳婦,少莊主也老大不小了,也該娶個媳婦了,說白了也就是盟主想抱孫子了。
於是,齊刷刷的一排排姑娘,老的小的,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徑直往那霜葉山上奔。
你要說小的去還行,這老的怎麼也去?
怎麼,瞧不起老的啊,萬一那少主喜歡吃老牛呢,而且,就算少的看不上,不是還有個老的嗎。
聽說盟主夫人難產死後,盟主一直單身,可惜了盟主不下山,若是像以前一般混跡江湖,肯定好多姑娘噼裏啪啦倒貼往懷裏鑽,指不定現在漫山遍野的小少莊主小小少莊主了……
照這個架勢,就算有十個霜葉山莊也不夠。好在,這並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去得了的集市,廣邀……自然是,有請帖者方可進入。
……
“誒,二師兄,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
酒樓裏,一個穿著青色素衣的少年揚起頭,一手拿著竹筷的一頭,而竹筷的另一頭卻在少年的嘴裏,咀嚼,聽著四周亂飛的流言,少年亮晶晶的眼睛裏充滿了好奇。
“嗯?什麼?”
被問到的人正坐在小少年對麵,是一個玄衣青年,明顯心不在焉的他並未聽清楚少年的問話。
傅臨涯原本是在思考著其它事情,聽到他們家小師弟的問話,不得不收回心思,待他看清對麵的情形後,皺眉,當下伸出手搶過少年嘴裏被摧殘的不成形狀的竹筷,往旁邊一扔,嫌棄道:“都說了多少次了,不許咬筷子,髒死了。”
被搶了筷子的少年有些委屈,撅嘴道:“就是他們說的霜叔叔要退位的事啊。”說完,少年偏著頭想了想又道:“啊對了還有,二師兄,媳婦又是什麼啊?”
傅臨涯扯了扯嘴角,拿著筷子對著少年的腦袋輕輕的敲了一記,道:“自然都是假的,至於媳婦這件事,小屁孩,你現在還不用知道那是什麼。”
看著少年即將再次發問的口,傅臨涯頭都大了,趕緊遞過一雙幹淨的竹筷,略作嚴厲的催促道:“快些吃飯,明日便是三月十三,師傅說過,若是因為你扯後腿遲到的話,回去後必定會被師傅罰禁足,到時候你便哪也去不成了知不知道!”
聞言,少年立即止住了口,誇下臉蛋皺成一團像個包子,氣鼓鼓的埋頭扒飯。
這一路來,傅臨涯對他家師弟的話嘮程度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小屁孩子長這麼大第一次下山,自然是看見什麼都新奇,但問題是他這新奇簡直過了頭。
這個是什麼,那個是什麼,這個有什麼用,那個有什麼用,凡是他沒見過的他都要纏著傅臨涯問上一遍,這還不夠,等傅臨涯一一都給他解答了一遍之後,緊接著為什麼又來了,為什麼要這樣啊,為什麼要那樣啊……
先不說因為小師弟的天真行為引來了無數這是白癡吧等等同情自己的側目,就光是傅臨涯自己每天麵對這無數的問題時,都不止一次的想過要把他扔回青雲山上去。
傅臨涯想,他大概知道師傅為何要讓他帶著顏青下山了。
從青雲山至此,已經花了半月有餘,本不應該花費如此多的時間,這得全虧顏青的功勞。如果隻是他傅臨涯一人趕路,隻需要三日便可,果真還是師傅他老人家有先見之明,提早了那麼久便讓他倆下山。
眼瞧著對麵的顏青扒飯扒著扒著又變成了咬筷子,傅臨涯抬手又是一記,道:“乖乖吃飯!”
“二師兄好凶。”顏青揉著被拍紅的手,淚眼汪汪。
哼,傅臨涯偏頭不看他,裝可憐這招已經對他無用。
也就這一偏頭,傅臨涯看到了一人正朝著他倆的方向走來。
不消幾步,那人便走到了他們桌前。
是一名男子,他對著傅臨涯二人一拱手,謙和有禮道:“兩位兄台,不知可否容在下拚個桌?”
該男子麵帶笑容如沐春風,舉止溫文有禮,再加滿身的書卷氣息,平白增添了些許獨特風流,讓人一見便心生親近之意。
書生,這是傅臨涯見到此人的第一印象。
此地乃是地處於紅楓山山腳下,隨著盟主壽辰的臨近,這座小城中上到酒樓下到小飯館,早已人滿為患,拚桌對於江湖人來說,很是尋常。
傅臨涯本就不是什麼傲據之人,再加上眼前這人給他的印象不錯,立即將桌子騰出了一片位置,道:“自是可以,兄台不必拘禮,請坐。”
“多謝兄台。”
謝過之後那人也不再拘禮,順勢坐下喚來小二叫了些許吃食,繼而開口對著傅臨涯二人寒暄道:“在下陸行書,乃是一名窮酸書生,敢問二位兄台高姓大名?”
雖說顏青平日裏話嘮,但見著陌生人還是有些局促,不好意思再開口講話,雙手扒著碗,隻露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好奇的打量著陸行書。
這與人打交道的活,自然是由傅臨涯來做。
“高姓大名不敢當,在下傅臨涯,這位是在下的師弟,顏青,武林人士。”
陸行書當下了然,道:“看傅兄二位的行頭,想必是為了武林盟主的壽辰而去吧。”
傅臨涯與顏青二人的打扮,並不是十分華麗,但那氣質,透著一種世家子弟的風範,玉樹臨風,規矩自律,一眼便能將他與尋常路人分開來。
“陸兄所言不錯。”傅臨涯點頭,“我等二人正是為那盟主壽辰而去。”
“在下真是羨慕傅兄二人極了。”
陸行書突然說出此話,倒是叫傅臨涯愣住了。
“不知陸兄所言為何?”
“陸某此番本是要去那京城會考,因平日裏生性散漫貪圖遊玩,所以便提早了一月出行,正巧趕上了現已傳遍江湖的這等大事,雖說陸某隻是區區一介書生,但心中自小便向往著那些快意恩仇的俠客之事,隻是無奈,陸某並無此等機緣。”陸行書說到此處,放下了筷子,似是有些惋惜的歎了口氣,隨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陸某本對武林之事便有向往,更何況當今武林盟主又是如神話一般的人物,陸某早已仰望許久,對於傅兄二人能這麼近距離接觸盟主的機會,陸某求而不得,所以方出此言,倒是讓傅兄你見笑了。”
“陸兄這才是說笑了,雖說陸兄不是武林人士,但陸兄這直爽的真性情,傅某認為,這才是武林中人最應有的俠者風範!”
傅臨涯這番話完全出自肺腑,他一直不喜成都極深不真誠的人。
陸行書這般直白的話,並未讓他覺得有任何不爽,反倒正是因為這不遮不掩的一番解釋,讓傅臨涯對他的好印象有增無減。
真性情,明人不做暗事,他一直認為,江湖兒女正是要像如此這般,心直口快,有什麼說什麼不藏著掖著才對。
此人,倒是有些值得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