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憋得難受，索性破罐子破摔脫口而出，“他是我們家親戚吧！”
    “我當他是我兒子一樣，和你一樣。”老媽平靜地說。
    “是當，還是真的，就是？”我小心地看著老媽的反應。
    “你總不會覺得他是我親生的吧？”老媽好笑地摸摸我的頭。
    我為難了一下，點點頭。
    “什麼？你真的這麼以為？”老媽少有的一驚一乍起來，拽得我手都痛了。
    “難道不是嗎？你對他可不是一般的好一點，是很多很多點，可比對我還要好很多很多！”我喘口氣繼續道，“我總是你和老爸親生的吧？”完了，別弄來弄去我成孤兒了。
    “你傻呀！”老媽敲了我頭一下，然後又幫我揉揉。他牽著我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老媽是對你嚴厲一些，但是老媽也都是為你好，希望你快點長大，獨立起來。至於彭宇皓，要從老媽大學畢業分配到我們一中開始。那年秋天，我和彭宇皓的媽媽一起分配到一中。他媽媽很漂亮，和我同一所師範學院畢業。有一次偶然，他遇到了H市來出差的彭宇皓爸爸，他們一見鍾情。從那以後，他爸爸就經常來S市，每次來他媽媽也總要我陪著。你不知道，那時候人更單純，大學畢業也跟你們高中生似的，沒談過戀愛。遇見這麼一個風度翩翩的富家公子，你老媽我也就動心了。可是，他愛的是彭宇皓的媽媽，我也就隻能在一旁看著。後來，他們結了婚，懷孕了。彭宇皓的媽媽平時脾氣就比較大，懷孕了更加是嚴重，得了產前憂鬱症。他爸爸實在沒辦法，就讓她回S市彭宇皓外婆家住。結果有一天，我陪她去散步，突然胎兒發動起來，就要生了。我慌亂了，亂打電話求救，打到彭宇皓爸爸那裏。他爸爸又打了120，才來接我們去醫院。結果彭宇皓他媽媽當天生下彭宇皓就難產去世了。我覺得天都塌下來了，要不是我第一意識想到他爸爸而耽誤了時間，一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雖然沒人怪我，但是我真的無法原諒自己。”老媽說到後麵的聲音都哽咽起來。
    “其實，這隻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而且即使你直接打了120，事情可能也不會好轉。”我安慰著老媽，拿紙巾幫她擦去淚痕。
    “還有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讓彭宇皓自己知道我和你說過的這些話。他一直以為他媽媽都在S市隻是離開了他們家，這邊的房子也好，這次突然回來也好，其實都是因他想見他媽媽而起。他小學的時候看見自己沒有媽媽，就跑去問大人，大人隻好騙騙他，誰料想一騙就是十幾年。”
    老媽說完我就讓她趕緊回房間睡了，因為我的好奇心，讓她想起了那麼不開心的回憶，我心裏也舍不得。另一方麵，渾然天成的回絕理由看來是徹底無望了。我迷迷糊糊入睡，晚上夢見的都是彭宇皓小小的孤單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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