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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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教主好意,恕我無禮。慕某身有要事,怕是要讓教主失望了。”慕憶心中一個擱楞,漫不經心的跟他打著哈哈。
    “那可不成,尊駕儀表不凡,在下一見之下便有相見恨晚之意,今日說什麼也要讓尊駕去我教一遊。”嘴上說的雖然客氣,這人手上卻一點也不留情。
    放屁!慕憶在心中怒罵。他現在如此狼狽,臉上又帶著麵具,何來儀表不凡?此人真是頗得厚黑之精華!
    慕憶卻是眼光毒辣,早就看出慕憶穴~道被點,先以言語試探,見其始終不動才放心下手。談笑之間對著慕憶的後頸重敲一下,他動彈不得,眼看遲淵的手刀落下卻無反抗之力。
    慕憶有些憤怒,又很是無奈。
    再醒來時,已不知是何時辰,更不知身在何處。
    慕憶隻身一人躺在一個冰涼的石床~上,四四方方的小牢房中一絲絲的陽光從高處的小窗透入。
    試著動了動,才發覺自己的七經八脈早就被人以重手法封住,根本動彈不得。何況手腕上更是有沉重枷鎖,目測是精鐵鑄成,莫說現在他身受重傷,便是全盛時期,要掙開也得費一番力氣。
    至於身上的私令,還有其餘東西都被搜刮幹淨,連一根針也沒剩下。
    匕首是周念三年前所贈,名寒光,至短至險;針更是他托人專門量身打造,細如牛毛,名喚絲雨。
    上麵所淬之毒慕憶親手提煉,每一根都價值不菲,若是使用得當,大麵積撒出去可令中者即斃。
    可說這次能衝出重圍,絲雨建功甚巨。
    他這一身的東西不多,然而每一件都是值錢之物,若是拿出去能賣個好價錢呢。
    哎……遲淵未免太看得起他。慕憶抽氣,右肋又是傳來一陣劇痛。雖然兩根斷肋無法處理,流血倒是止住了,暫時應是性命無憂。
    他閉目,放緩氣息,盡量恢複體力。
    被最信任的下屬背叛,其餘忠心追隨之人生死未明。莫名被埋伏,自身莫名身陷囹圄,人生最糟糕的莫過如是。
    這一係列詭異的事情至今沒有解釋,他不禁產生了一絲錯覺,自從那時有人窺伺開始,便是一個專為自己而設的局。如關門戲鼠,慕憶的一舉一動都在人眼前,卻絲毫不知。
    然而,顯然別人沒給他多少時間感傷。剛感覺精力稍複,便被人提著到了一間更昏暗的房間。
    依然是一個窄小的房間,不同的是這個房間顯然是刑房。鐵鉤,長鞭,倒刺,烙鐵……裏麵的擺設我再熟悉不過。
    眯了眯眼,適應了屋內昏暗的光線。遲淵站在慕憶的身邊抱臂,笑的一臉人畜無害,他身邊帶著一個中年漢子,正在麵無表情的打量著慕憶。
    “慕閣主休息的如何?”
    “不錯。”慕憶同樣回以微笑。
    “不錯就好。”遲淵點點頭,麵上的表情越發可惡。“如此,本座有許多事情甚為不解,還請慕閣主告知。”
    “慕某才是甚為不解,遲教主何以知曉在下行蹤,特地相侯?況且我與教主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怎勞教主如此上心?”慕憶反問。
    “本座為何知道慕閣主的行蹤,怕是你心中也有數吧。”遲淵一笑帶過,口風甚緊。
    誠然慕憶心中隱約有所猜測,慕二如此,怕不是偶然,而知我最近行蹤的……我更願相信此舉是慕二謀逆叛上,勾結趙家,廣而散布自己行蹤。
    “何況,現在的情況下,怕不是你向本座提問的吧。”遲淵眼神轉厲。“我隻知追魂閣自你之下共有九樓,卻如何也摸不到這九樓的具體~位置。追魂閣到底是如何布置?本座實在對追魂閣知之甚少。”
    “……”本便是生活在江湖的陰影邊緣,慕憶自是受過刑訊訓練的,對於痛感的忍耐超於常人,早便做過心理準備,防的便是今日這般情形。
    “好吧。本也不指望你能從善如流,如今縱然本座尊敬對手,也不得不請手下人好生招待一下慕閣主了。”遲淵遺憾道。
    說得好像倒是他如何不識大體一般,慕憶心中對於遲淵的厚顏之認知又上了一層樓。垂頭,閉目作充耳不聞狀。
    慕憶本就不怎麼好看的麵色此時更是白的嚇人,清秀的麵容無太多懼色,隻是伸出袖子的手腕纖細,被鎖在刑具中更顯得有幾分可憐。
    遲淵打量著他,怎麼也和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狠辣主兒套上關係。
    既然這般,隻能示意手下人動手。
    密室之中隻有棍子一聲聲落下的聲音呼嘯,慕憶咬牙閉目,靜靜忍耐。
    追魂閣既然特殊,這刑訊逼供之道閣內自然就有人精通。這麼多年,不少人去了慕四那裏都是被折騰瘋了的。那手段都是活活折磨人卻死吊著人一口氣,才是生不如死。
    這樣看來,淩雲教在這方麵的建樹仍是趕不上慕四,為了轉移痛感,慕憶靜靜的想著。
    約莫是現世報吧,他放棄般地想著。轉移注意未起太大成效,身上各處痛感依舊,放佛棍子不是一下下抽在皮肉之上,而是捅入骨髓。而慕憶被製住穴~道,根本無法動彈,也一點躲不得。
    然而他更清楚,這棍刑看似極殘忍,實則尚留分寸,僅傷皮肉不傷筋骨。
    否則以遲淵的手段,若真想套出機密,將他折騰死也是件小事——這說明遲淵不想要其性命,套消息不過是順便,他定是另有所圖。
    隻要支持一段時間不說出任何消息,遲淵自會停下。
    “啊……”慕憶從喉嚨裏扯出一個沙啞的音符,呼吸間肺部如灼燒般疼痛。原來那中年人的棍子正好擊中慕憶的斷骨處,牽動髒腑。
    慕憶再也忍不住,輕聲痛呼。感覺身體中某一根弦似乎被大力扯斷,眼前一片漆黑幾欲昏厥,唇齒間不由溢出鮮血。
    “慢!”遲淵瞧出不對,連忙喊停,走到慕憶跟前。
    伸手,不偏不倚的戳在了慕憶斷骨之處,引得慕憶又是一陣顫抖。
    “你受了這麼重的內傷?”遲淵伸回手,有些驚訝。
    慕憶原本以為遲淵會說什麼擔憂的話,不過顯然他想多了。
    “怎麼不早說,要是死了本座不是白跑了一趟?”
    ……
    慕憶無言,意識漸漸模糊。
    這般……也好……莫名生出了厭倦的情緒,明明還是滿頭青絲,竟覺已是塵滿麵,鬢如霜。
    大概要死了罷,慕憶覺得似是變得輕~盈,又似變得沉重,深深地被湖水包裹一般,漸漸隨陰影沉入湖底。
    而那黑暗的深處,不知何處來的一股大力扯住他,也不管其的意願,硬生生不讓慕憶繼續下沉,拽著他一點點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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