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初露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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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卿連雲的視角望去,這個白衣小姑娘,臉上沒有表情,眼眸子裏冷冰冰的,甚至對他的發話置若罔聞,如此的目中無人。
“你上去與那弟子比試。”卿連雲命令道。
卿連雲發覺這時候白衣女子的神色才有些變化,心中略微舒坦了點。既然你不說,我自然是有讓你回答的辦法,看你會不會使用劍法,如果不會,自然是不敢上前比試的。
可惜,韓衣自然沒有明白卿連雲話裏的用意,隻是心中默默哀歎,這一劫是躲不過的。
韓衣在旁人看來雲淡風輕地走了下去。
有個弟子見韓衣沒有帶劍,很殷勤主動地將自己的劍遞給她,韓衣高冷地對他點了點頭。
顧得惜以及昨日的那一群跟班至始至終嘴巴閉得緊緊得一點,都沒有透露韓衣的身份的半點字。
走向比試台,夢境遺留的殺戮久久不能散去,那玫紫色的身影在韓衣心頭圍繞,韓衣緊緊握住劍柄,指關節發白,一滴冷汗順著脖頸流到了衣服裏。
韓衣,不要害怕,那隻是未來,十幾年之後才有的結果罷了。
站在台上的正中央,韓衣勉強穩住心誌,對麵前的女主林少陰微微點頭示意。
林少陰不知道怎麼回事,天生對這個女子表示心中的不喜歡,雖然還沒有到厭惡的程度,那張臉是過人,特別是眼睛,和辛哥哥的雙眸如此的相像,隻是長在了女子的臉上,平添了疏遠而已。克製住心裏的不舒服,林少陰對韓衣甜美一笑,“那麼這位姐姐,少陰請賜教。”
站在台下的顧得惜樂見其成,兩個她都厭惡的賤人,一起相搏鬥,哪一方失敗她都很高興。
韓衣除了剛剛學會的殘月一劍,無風遮葉,還有些不靠譜的基本功,現在麵對著林少陰也隻能見招拆招了。
見韓衣還不動手,林少陰心奈不下,首先動了手,好在林少陰的玄月劍法不能深得之玄妙,韓衣基本功法足夠熟練,幾輪下來,竟能相安無事。不過打持久戰不是辦法,漸漸地,林少陰開始沒有什麼力氣。
韓衣倒還好些,沒日沒夜的練習,使她比別人多上五分耐力。
林少陰卻是不甘心,自己從小便被父親和周圍的人稱讚為聰明絕頂,學什麼都比一般人快,大大小小的比試還沒有輸過,遇到這個人卻是要輸,不能讓她就這樣損毀我。
韓衣見對麵的林少陰力氣有下滑的趨勢,希望著以普通的功法和她耗個平手。想法還沒有出現超過幾秒鍾,林少陰立馬換了一種招式,一種她沒有見過的劍法,已經不是玄月劍法了。
卿連雲神色一秉,林家劍法。
林家劍法,源自於武朝宮廷劍法,由曾經擔任將軍的林無塵大力改進,成為林氏家族的獨有劍法。林無塵遊落於江湖,帶著這套劍法揚名。這林少陰,竟然是林無塵的女兒。揣測至此處,卿連雲雙眸微眯,緊盯武場之上。
劍刃錚錚往前刺去,劃出一道輕微的弧線,韓衣迅速躲過,然而還是被襲來的劍刃劃破了左肩上的衣服,已經是第三次了,韓衣微微喘息,林少陰如今的劍法狠厲決絕,絲毫不留給韓衣餘地。看來,林少陰是打明了要勝的主意。
韓衣還在躊躇著是否使用殘月劍法,殘月劍法,韓道天對她本是秘密教授的,她這麼一使出來,肯定會驚起波瀾。於是,韓衣打算故意被打敗。
不過是一次比試而已,進得來,也自然退的出去。
韓衣正找尋機會假裝被林少陰打落劍,也許還會被對方踢上一腳作為回報。
頓時前方三道劍影歸一,直直朝韓衣麵門襲來
事情已然脫離了韓衣所料想。
林少陰是瘋了不成,竟然想要自己的性命。
命在一線之上,韓衣來不及細想,身體本能反應是要保命,右手持劍反手一格,生生地擋住了劈下來的劍。
兩劍相交,重力之下,一個殺氣,一個盾力,生出一道淩厲刺耳的聲音。
林少陰晃神,韓衣毫無理智下,玄月一劍便使了出來,力道打出向左,韓衣一個旋身,以劍刃滑向劍刃。
林少陰的劍斬斷武場,韓衣的劍不慎刺到林少陰的肩上。
很快,血洶湧地彌漫出來,染頭了林少陰淡紫色的弟子服。
比試台之下的觀看的眾弟子看得目瞪口呆,全部屏住呼吸不敢出聲。
這個白衣小姑娘傷害同門,要出事了。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到韓衣的鼻尖,韓衣方才回過神來,手中的劍滑落在地,她從來沒有主動地傷過人一分,如今的自己竟是做到了這個地步。
林少陰似乎沒有感受到肩膀上的疼痛,不可置信地看著韓衣。
卿連雲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剛才韓衣用的是殘月劍法,便也猜出了韓衣的身份,正要上前去,腳步頓住。
從空中的大殿簷角處出現了一個人,那人熟稔地輕功頓時飛到了武場上的比試台。
“連雲見過師尊。”卿連雲淡淡現禮。
韓衣見到韓道天來臨,心裏忐忑,卻不顯於色,輕道了聲:“師尊。”
一聲師尊,將林少陰拉回了現實,她,就是那個不曾謀麵的韓師叔?林少陰這才感到肩膀上的痛意,輕呼了一聲,剛才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入了魔怔,一心想贏,使出了林家劍法,尤其是最後一招足以致命,才逼得韓師叔反擊,說起來萬分緣由在己,然而這個時候明麵上的結果是韓師叔傷了自己,如果讓人知道是自己的緣由,師祖肯定饒不了自己。不行,絕對不能讓人知道,到時候自己閉口不談就行,韓師叔,隻能暫且得罪。
林少陰神情閃爍,微微低頭,不看向韓衣那邊。
“你跟我來。”韓道天對韓衣道,又指了指林少陰身後的兩個女弟子:“你們帶她去醫廬。”
那兩個弟子得了令,趕緊攙扶著林少陰離開。
韓道天踏步在前,韓衣一張麵無表情地在後。
人群中的顧得惜抬頭,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好戲,真是好戲。
韓衣剛坐在一處房間的椅子上,門前兩個麵無表情地丫鬟像門神一樣站著。韓衣正思忖要不要換身衣服,去去狼狽地氣氛。門口一個男弟子和丫鬟說了兩句話,便走了進來,恭敬地向韓衣行禮:“師叔,請跟弟子去一趟執事堂。”
韓衣點頭起身。
其實韓衣心中是沒轍的,對於執事堂什麼情景並不了解,隻能拖著亂糟糟地形象,片刻不耽誤地前去。
執事堂中,上座的韓道天絲毫不動青衣侍奉上來的茶,心下不喜,照理說,小比武場韓衣不及刺傷那女弟子的事情,沒有什麼大問題,門中長老怎麼全部知道,都聚集了的趕到執事堂裏喝茶。韓道天不由地看向右邊座上的掌門顧滄海。
顧滄海卻坦然地看向下首的長老,處變不驚地細細品茶。
走到門口,那領路的弟子退了下去,韓衣定了定心神,微微整理了衣服,在兩側看門弟子的疑惑地目光下,淡定地走了進去。
韓衣這一進去,剛剛還在喝茶聊天的眾人齊刷刷地將目光調準到她的身上。韓衣表麵淡然走著,目光卻迅速地掃視了一周梨花座的諸位大長老,發現地上的竹席軟墊知道是為自己準備的,毫不猶豫地跪了上去。
剛才她隱藏在衣袍之下的雙腿打著寒噤,差點不會走路,有了這墊子好歹不會露出破綻。
然而在眾位長老眼中,卻是這樣子的,白衣小姑娘淡然獨立,即使遭遇了這種事情,絲毫不受情緒的影響,不卑不亢地跪在那中間,靜靜等待著未知地判決。
“弟子韓衣見過師尊。”
聲音清淡如漣韻。
半晌沉默,上首的韓道天這才威嚴道:“本座適才探查過一番,那弟子受傷在身,下不了床,隻說錯在自己,與師叔無關。韓衣,你可知錯?”
那林少陰一直這麼說,韓道天再去追問什麼,在別人看來反而不近人情,當時身為掌門的顧滄海一直在旁邊看著。
韓道天暗示著韓衣,好在韓衣也明白,韓道天有心包庇,卻總要走個過場,也接話回複:“弟子有罪。”
韓道天心下暗自點頭,他這外孫女倒也通透,看了位子下的眾位長老並沒有異議的表情:“那麼念你年幼不知輕重,按照本門派的門規,禁三個月之足,回去將門規抄上三十遍,交予為師過目。”
韓衣微微鬆了口氣,這刑罰沒有她想象之中那麼嚴重,立刻接令:“弟子謹遵教誨。”
正要起身,卻被一聲“且慢”停住了身形,沒法,韓衣隻能繼續跪著。
那句“且慢”的來源來自於上首的另一處的掌門顧滄海。
韓衣稍稍打量了一番,那顧滄海濃眉國字臉,一臉的正氣凜然,一看就是個典型的正道人士。
韓道天皺眉道:“掌門,可是在質疑本座的決定?”
“弟子不敢。”
不敢?大叔,你那句且慢都出來了,還來一句不敢,赤裸裸地虛偽。韓衣心下腹誹。
“弟子認為師尊這等命令有失穩妥,難以服眾。”顧得惜滿臉地誠懇,絲毫沒有任何負麵情緒。
“哦?顧掌門倒是說說。”韓道天冷笑,這掌門之位還是自己傳給當年還是大弟子的顧滄海,顧滄海如今,是要反咬自己一口,挫一挫自己的威信麼。
聽到韓道天將顧掌門這三個字眼說得極為輕蔑,顧滄海更加誠摯,從位子上起身,側身向那一側的韓道天躬身道:“韓師妹年紀雖然小,輩分卻是極高的,處在她的位置上,是師輩傷了弟子,這傳出去,江湖中人還以為我玄月派私下苛待弟子。因此隻有加重懲罰,才能堵住悠悠眾口,才讓世人看到我玄月的公正知道。何況,這弟子是林無塵之女,我等也不好交代啊。”
地下的人在也沒有保持剛才的沉默,不禁交流起來,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出來,剛才一切以韓道天馬首是瞻的場麵一下子被打破。
“太上長老,吾等認為掌門之說言之有理。”
“是啊,是啊,林無塵乃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遊俠,我們之後也不好向他交代。”
…………
眾人風向紛紛倒向顧滄海,韓道天氣的連椅子快要坐不住,憤怒瞪向顧滄海,也隻能發了發狠心,“韓衣,本座罰你跪於祖廟之下七日,外加門規一百遍。”
真是要命。
韓衣下首處還是領了命。
一旁的顧滄海無事人般重新坐了回去,端起上位者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