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張居正一瞬間愣了一下。“可。。。可以。。。？”
    “但是你要注意你的言行！”嘉靖向後一退，端起皇上的架子：“在宮裏醉酒什麼的事，朕什麼都不記得了，並不代表你可以放肆！”
    提到宮裏發生的事，嘉靖難以啟齒，那一夜自己幾乎走火入魔般的想要報複。每每想起來，總是幸虧遇到的人是他。
    能配合他在身體的明顯處留下痕跡，能讓他有能力和徐階抗衡的，隻有眼前這個大膽的人。
    “微臣。。。”
    “罪臣該死。”張居正恭敬的彎腰行禮。
    “我餓了。”嘉靖理直氣壯。
    “？”
    張居正還沒能靈活的在皇帝和朱厚熜之間完美轉換的時候，嘉靖卻早已熟能生巧。
    “朕餓了！”嘉靖吼道。
    “是！不。。。遵命！”張居正差點就跪下了。
    “璁。。。璁兒！”張居正看著嘉靖臉色艱難開口：“我們午飯去外邊吃，好嗎？”最後那個“好嗎”讓嘉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膽小有柔軟的請求真是不適合正氣十足的張居正。
    誰能想象就是這樣一個笨蛋一樣的人，帶著與生俱來的自信和能力，在滿朝文武麵前和大明首輔徐階對抗，帶著皇帝夜裏私奔呢。
    飯莊的二樓雅間裏，嘉靖終於等來了他夢寐以求的大餐。
    像是好幾年沒吃過飯似的，嘉靖大口大口的吃著米飯饅頭，完全不顧張居正毫不避諱的擔憂和心疼。
    “璁兒，你。。。”張居正深深歎了口氣，果然是他這幾天沒有好好伺候皇上。
    “你次哇~”嘉靖嘴裏堵得滿滿的，艱難開口。“好好吃哦，這種饅頭。。我。。我在宮裏就想吃這個，可是不能多吃，這回我要吃十個！十個！”
    “璁兒先吃。”張居正笑笑，心裏一萬個菩薩保佑，若不是嘉靖如此寬容，那張居正一定被處死好幾萬次了。以後絕對不能把自己常年在外饑一頓飽一頓的習慣強加到嘉靖身上了。
    “我好羨慕你。”嘉靖大塊朵碩一番，咽下一口饅頭，喝了口湯。
    張居正拿起筷子，“羨慕我？”
    嘉靖打了個飽嗝，仍舊舉著一個饅頭：“在王府的時候有人管著，進宮做了皇帝也有人管著，吃飯這件事根本不是我能決定的。要不是你，我大概一輩子都吃不到這麼香的飯。對了，你跟客棧的掌櫃很熟嗎？”
    “怎麼這麼說？”張居正給嘉靖盛了碗湯，“我和你一樣是第一次來這裏。”
    嘉靖滿臉的懷疑：“你騙人。”
    “皇天在上，我張居正騙你有什麼好處？”張居正不知道嘉靖怎麼冒出的這個想法。
    “那你怎麼知道客棧裏有上等房？還讓他收拾幹淨？你怎麼知道上等房在二樓？打尖是什麼意思？”嘉靖填飽了肚子所有的問題全都冒了出來，嘉靖對自己的前途抱有一種淡淡的擔憂，難道張居正和這裏的老板是一夥的，要做什麼事不告訴他？“你還說和他不熟，我分明看到你把銀子給他的時候，掌櫃的對你笑的很開心。”
    張居正被嘉靖問的心裏癢癢的，恨不得舉著筷子在他腦袋上來一記：“我的皇帝陛下！照你這麼說我張居正豈不是能一呼百應了，這是我們凡間生活的常識。哪有做買賣收錢不樂的道理。”
    嘉靖嘴裏的饅頭堵住了嘴，慢慢消化了張居正有關【凡間生活】的理論，不管聽沒聽懂他對人生的另一種擔憂又冒了出來：“那你以後還能帶我來吃這樣的飯嗎？”
    張居正看著桌上簡單的四菜一湯，十個饅頭被嘉靖吞了六個外加一碗米飯。
    “可以。”
    得到張居正肯定的答複，嘉靖所有的疑惑全部都煙消雲散，換上一張前途無憂的舒心笑臉：“謝謝你。”
    張居正差點被自己嘴裏的湯要了命，原來這就是那個叫朱厚熜的男人。
    “傻瓜。”
    結賬下樓，走到大街上，嘉靖忽然緊張的扯住張居正，“怎麼街上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
    張居正安慰的攬住嘉靖的肩膀：“這個時候集市最熱鬧了，忙過了農田的活就來買賣東西。”
    嘉靖扯住向前的張居正，“我好想立刻回到客棧。。。”張居正盯著嘉靖那雙剔透的閃著無辜的眼睛。
    “不怕，有我在你身邊。”常年的宮廷生活，突然親身身處這麼多人的熱鬧集市，張居正知道嘉靖的緊張。
    “會被擠到的。。。”嘉靖縮在張居正身旁，“我們會不會被擠到？”
    “不會。”張居正笑。
    “那我們會不會走散？”
    “不會。”
    “那會不會有刺客。。。？”
    “不會。”
    “那會不會。。。”
    “不會。”
    “你。。。”
    “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