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抱了很久，慕凡漸漸恢複了一絲理智，竭力保持平靜：“阿諾，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歐諾稍稍怔愣：“為什麼這麼問？”
    “你來工作時，你的簡曆是許安看的，你告訴我你叫阿諾，我卻從來沒有問過你姓什麼。前幾次我聽見你和你父親打電話，”慕凡的聲音變得啞澀，“他叫你「小諾」，他的聲音……”
    歐諾釋然：“很熟悉對不對？這個聲音七年前李少陽的葬禮上你也聽過對不對？”
    慕凡滿臉震驚。
    歐諾擦拭掉他額頭的汗，語調溫柔：“我的父親，歐正陽，我，是他的兒子，歐諾。”
    慕凡猛然睜大眼睛，聽著歐諾繼續說。
    “我，就是七年前李少陽因公殉職救下的孩子，是李少陽用命換回來的歐氏少公子。”
    一個巴掌甩到臉上，懷裏的慕凡止不住發抖，連聲音都在顫抖：“你怎麼能這樣……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是他的愛人啊……你怎麼能這樣恩將仇報？你還有沒有良心……”
    歐諾莫名笑出來：“良心？良心能讓你忘了李少陽嗎？良心能讓我得到你嗎？”
    慕凡悲憤地往後退，拚命遠離歐諾。
    歐諾一點點逼近，將他拖回來，異常平靜地把他壓在地板上。將言語一字一句灌進他的耳朵裏：“你知不知道我想了你多久？”
    “……”
    “七年，整整七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放不下你，從葬禮上遇到你開始，我從沒有一天忘記過你，你那一天的絕望一直烙印在我的心裏，整整七年，揮之不去。”
    “住口……”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舍不得你，從再遇到你開始，我從沒有一刻忘得了你，你的每一分悲傷每一絲憂鬱都刻進我心裏，我隻想好好保護你，每時每刻，每分每秒。”
    “別說了……”慕凡捂上耳朵，卻被歐諾硬生生拉開。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離不開你，從靠近你開始，我便再不願意放過你，溫柔的你，冷淡的你，靜默的你，微笑的你，無論是哪個你都讓我欲罷不能。”
    遠處刺耳的警笛聲響起，應該是警車駛近。歐諾吻上慕凡的唇：“可是你從來都沒有在意過我，你想逃，那就逃吧，我放開你。”
    這麼多天，慕凡的痛苦與恐懼無一不讓歐諾揪心，就算再想抓住這個人，他也無能為力。
    警笛聲越來越近。
    歐諾收緊懷抱體味這最後一刻的溫情。
    你住的城市下雨了，很想問你有沒有帶傘。可是我忍住了，因為我怕你說你帶了，那我的狼狽便毫無意義；我又怕你說你沒帶，而我又無能為力，就像是我愛你卻無法給你你想要的陪伴。
    其實我們並不是怕失去，而是怕找不到更好的代替。
    歐諾自言自語：“其實在你心裏，我自始至終都不配替代李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