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小鳥小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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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那次事件後那些鳥更不喜歡我了,也隻有小紅一如既往和我好,如果能閉上他那把呱呱不停的嘴就更棒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對我好不好,隻是每次店主撒糧食的時候他總第一個衝上去,一啄滿嘴都是,在運回來的過程中,總是不小心咽下一半,剩下一半從喉嚨裏咳出來……你惡不惡心,小紅。
看見他這麼努力又辛苦的樣子,我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就勉為其難吃光他吐出來的玩意兒。吃進去後他好像很開心的樣子,撒著蹄子滿籠子飛,好像更吵了。
我下次再也不吃了,小紅。
為了答謝他的“照顧”,我把我全籠子裏唯一幹淨的一小塊地方,挪出一半,給他坐坐,他吵累了,渴了,就窩在我旁邊。
你瞧,小紅,你飛,你叫,最後你還不是累了,還是要歇息在我身邊。那還不如省下中間的過程,在角落睡睡覺豈不是更好?
小紅鄙視地看著我,他飛上了高處的腳架,展開如火的翅膀,奮力抖了抖,我瞬間被它的美麗閃瞎了眼睛,我對他說:夠了,小紅,你再發光,我就不理你了。
小紅俯視我,說:誰不理誰?嗯?
接著又俯身而下,飛到了我的背上,直接騎坐了下來,他吃定我懶,不會動。就在我頭上說:誰不理誰?是我先理你的!
他扭頭用它那亮晶晶的黑眼睛,盯著我,一幅“追責到底”的嘴臉。
我說:是是,大爺,你先搭理我的,你讓我擺脫了孤獨的魔爪。我感激涕零,痛哭流涕。
他雄赳赳地應道:你知道就好。
我說:那大爺,你知道了之後,能不能從我的背上移駕呢?
他扭了扭P股,懶洋洋地回答:這兒有羽毛墊著,又暖,我為什麼要走。
我真的不理你了,小紅,我發誓。
時至黃昏,夕陽像蛋黃掛在地平線上,欲墜不墜。天空像是染上一層血色,像小紅身上的羽毛,很美。
我小聲對身邊的小紅說:這天空很美,像你。
他沒有說話。
突然一陣清風吹來,他展開翅膀,迎著風,腳步搖搖晃晃,幾乎要被風吹倒。
我也學著他的樣子,展開翅膀,任由風如流水般劃過我的羽毛,很涼爽很輕快,風大得快要托起我了,心髒也遠離了自己。那一瞬間我似乎感受到了飛翔的快意。
我問小紅:這就是飛的感覺嗎?
小紅望著前方說:隻是一部分,當你從高空中翱翔,俯視這片大地,碌碌蒼生,那才是全部。
我還是不明白,小紅,你跟我一樣,一出生就困在鳥籠子裏了,你哪兒來的感悟呢?